一件事情的背后,往往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这其中,也是各种利益关系的相互牵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将那些事情拿到大面上来说,目的就是维系着背地里的一个利益关系的平衡,但是如今,利益均衡的局面已然被打破,为了维系所谓的皇权至上,天隆帝自然要绞尽脑汁来斟酌这个中的厉害关系。
宁煊一下子慌了,就要拱手对着天隆帝禀告些什么,听到李后掩唇轻咳了一声,到了嗓子边的话再次被吞了下去。
“昌延的本事果真不错,短短的时间连那背后之人是谁都知晓了。”李后轻声一笑,说出了一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
“这还多亏了国师,若是没有国师的话,怕是昌延要是知道的话,得需要些时日呢!”华溪烟巧笑倩兮地看着国师,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笑意,让国师心下只想将她虚伪的笑容撕得分毫不剩。
李后坐着的身子动了动,似乎只是为了调整一下身子让自己坐得更加舒适罢了,淡笑道:“居然昌延知道的话,不如告诉我们,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毕竟此事兹事体大,可是一点儿差错都出不得的。”
“庐陵侯,不如你来告诉大家,这幕后之人,是谁?”华溪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话锋转向了身子正在不断发抖的庐陵侯身上。
“老臣……老臣不知啊……”庐陵侯哆哆嗦嗦地说着,身子不停地打着摆子,几乎让人忍不住
怀疑下一刻他便会晕过去一般。
“你不知?这就可惜了……看来你这当老子的,连自己儿子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啊……”华溪烟叹了口气,十分惋惜地道,“太原温氏覆灭之后,这圣天首富的位置落到了哪里,所有人一直都无从得知,但是我却偶然知道了一个消息……那便是某个世家却是轻而易举地便拿出了二十万两的黄金……此等气魄,怕是当年的温家都不曾有呢……”
庐陵侯一怔,随即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笑意,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得讪笑不止。
“弘农算不得一个十分富庶的郡县,近年来也没听到苛捐杂税,所以我想皇上应当和我一样好奇,那二十万两的黄金是哪里来的,而且……居然还没有户部登记在册?”华溪烟挑眉,展颜一笑,缓步走到了庐陵侯面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没有户部登记的,便不是赋税所得,看来杨氏的私房钱,比之当初的温家,可是半分不少呢……”
庐陵侯双膝一软,只觉得全身冷汗淋漓,全身都被汗水浸透,后背濡湿的衣裳紧紧贴在了背上,还好是背对着众人,倒是没有多么狼狈。
这般说着,华溪烟的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这么些年来,杨家一直在私铸钱币,得到了大量的虚假财产,正是由于前些日子得到了某种消息,生怕又朝一日皇上会出台有关钱币的法令,于是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明面上将此事推到王家身上,实则暗地运回去那数百万的银钱,来中和家中的虚假钱币,侯爷,我说的可对?”
“你……你……”庐陵侯身后颤巍巍的指着华溪烟,赘肉横生的脸一颤一颤地,仿佛是收到而来巨大的惊吓一般。
杨家私铸钱币确有其事,但是这华溪烟是怎么知道的?他发誓此事
只有杨家几个亲近的嫡出子女才知道,这华溪烟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庐陵侯瞪着铜铃般的一双眼睛,华溪烟便知道自己原本并不确信的猜测,是真的。
“庐陵侯!”天隆帝怒不可遏的声音忽然从上边传来,他狠声问着庐陵侯,“昌延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是一个个的都反了,当初谢家私铸兵器,现在这杨家私铸钱币,一个一个的,到底有没有将他圣天皇室放在眼中?
庐陵侯的身子像是筛糠一般摆着,想要出口否认,但是这华溪烟一直在他身边站着,给他带来了一众无形的威压,他那句威信的“没有”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若是皇上不信的话,大可派人前去杨家搜上一搜,必然会收获。”华溪烟整了整自己的袖口,不咸不淡地提着意见。
当初天隆帝曾经有过一次大清查,但是上次由于谢家出了事情,此事到了谢家便戛然而止没有了下文,所以杨家这才成了漏网之鱼。
“查!现在就给朕查!给朕去搜杨家!”天隆帝一拍旁边的金椅扶手,狠声说道。
他就不信了,这一个两个的,他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了不成?
“皇上……皇上饶命啊……”庐陵侯忽然跪倒在地,对着天隆帝哀声请求道,“皇上,臣乃是一片忠心啊皇上……”
一旦要是被查出来,那一切的一切便全都完了,所以这庐陵侯想着若是自己当先求情的话,会不会好上一点?
只是他忘记了,也忽略了,天隆帝是个何等残暴多疑的君王,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这一直都是天隆帝的宗旨。
天隆帝没有多说什么,便挥手着人将庐陵侯带下去。
“慢着。”华溪烟忽然出声道,“有件事情,我还必须知会侯爷一声,是关于您的女儿,容淳县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