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华溪烟这里的安静祥和,西陵皇宫的另外一边,可谓之唇枪舌战刀光剑影。
"泽儿,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泽佑帝瞪着面前躬身站着的荷兰泽,恶狠狠地问道。
不是说好了软禁吗?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模样?嗯?什么叫太子烧成了焦炭,什么叫荷妃成为了肉泥?
泽佑帝想到方才呈现在自己面前的那颗面目全非的脑袋,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似乎是有点儿恶心……
贺兰泽垂着头,恭恭敬敬地道:"父皇,太子本就是女儿身,若是一味欺瞒的话,那才是欺民!"
"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朕的!"泽佑帝显然不理会贺兰漓那一套,将桌子"啪啪"拍得震天响,"现在弄成这样!朕怎么和天下万民交代!"
贺兰泽垂头不语,倒是贺兰月见不得自家兄长被这么训,急忙开口替她说话:"父皇,此事非皇兄之过!"
"明月公主。"一边的裴涌冲着她一礼,"先不说太上皇当初是怎么和荷妃娘娘说的,但是现在这般情况下,太子的事情就这么被抖了出来,总归算不得什么好事儿。要是说的话大可皇室自己发告示,何须外人来说?这样的话给皇室造成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若是公主现在还想偏袒的话,未免说不过去了。"
"哦?那按照裴大人的话,应当如何呢?"
"还请皇上速速发布诏令,捉拿此次散步消息之人!"
贺兰月一双美目愈发地清明了起来:"按照裴大人的意思,只要将这散布消息之人捉拿回来,此事便完?"
"是!"裴涌答得毫不犹豫。
他已经知道了散bu消息的是华溪烟,如果要是捉拿华溪烟的话,云祁自然会不愿,说不定还会和贺兰泽反目成仇,到时候他们再联合圣天宁熙……
裴涌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他就不信,若是云祁和西陵反目的话,裴家长房还能这么潇潇洒洒安安生生地过下去!
贺兰月却是挑起了眉梢:"裴大人这样的话,可说让我西陵皇室做那不仁不义之人啊!"
"公主何出此言?"
贺兰月却是转向了泽佑帝,声音愈发地清澈了起来:"父皇从小教导我们,我贺兰皇室最重的便是道义,先前在圣天的时候,我和瑾王妃曾经有过一次赛马,但是儿臣输了,输给了瑾王妃一个条件,当时三皇兄八皇兄,还有一众圣天的皇子公主都可为证。但是昨日瑾王妃和儿臣要这个条件,便是她要做此事,儿臣不准插手!"
"可是瑾王妃又有什么理由对荷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出手?"裴涌紧追不舍。
贺兰月讥讽一笑:"于公,云祁是我西陵瑾王,于私,他乃我师兄。当初云夫人为什么和云大人反目成仇,云家为何妻离子散,我想,知道真相的不光只有我一个吧?"
果真,贺兰月话落,一众人都哑口无言。
知道真相的不光是泽佑帝,还有裴涌裴渤这一群荷妃的盟友。
接着,贺兰月追问:"即然如此,裴大人还要逼着我西陵皇室去和瑾王妃要上一个说法吗?"
哑口无言的不光是裴家几人,还有泽佑帝。
贺兰泽此时不咸不淡地开了口:"当初父皇立太子不过是遵循了西陵旧制,不想荷妃竟然从中动了手脚。至于百姓那边,儿臣自然会去交代,父皇不必介怀。"
泽佑帝看了一眼下手的裴家几人,见他们都是垂着头不做言语,于是也叹气:"只得这样了。"
确实只得这样了,事情这样发展,不光是他,裴家几人也看的清楚,他和裴家没有什么好说的。
会对不起贺兰漓和荷妃吗?想必是有的吧。
古时犒
劳死者只有一个方式,便是死后追封。不过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没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理会一个死人。
不管贺兰漓和荷妃死后有怎样的哀荣,那都是过去式了,反正又掩盖不了她们惨烈的死法和并未保全的躯体。
谁知道没几天,西陵御史便将裴涌参了一本。
理由便是上次的大安塔着火之事。
当初泽佑帝下令修缮大安塔的时候,吩咐下去是要采用上好的麻梨疙瘩,因为麻梨疙瘩不易燃,但是上次为什么就被雷劈了着火了呢?御史派人查探之后发现,修缮大安塔的,根本就不是麻梨疙瘩,而是换成了十分廉价的杉木。
于是,作为修缮大安塔的监工,裴涌就被参了一本。
裴涌自然极力辩驳,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贺兰泽几本证据摔在金銮殿上,让他哑口无言。
里边的是当初裴涌修缮大安塔时的各个款项,事无巨细,国库的拨款和他实际的花费,出入甚大。
裴涌知道她们二房和三房由于原来是太子党一派,早就不受贺兰泽待见了,只是想不到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但是转而一想又没什么,他是贺兰泽啊,他还有个妹妹是贺兰月啊……这二人,从小便不简单。
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