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真是什么都忘了!”林清远抹抹眼泪,“不过,这也不怪你,你当时突发怪病,高烧不醒,本就神智不清!娘娘为了救你,把命都赌上了!”
“为了救我,把命赌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萧长安看着他,“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我……”林清远苦笑一声,“以前,是怕你接受不了,是怕你有负罪感,才一直瞒着你!若不是方才太过着急,我到现在,也是不肯说的!”
“可你现在说了,那么,就索性说个清楚吧!”萧长安看着他,“你把一切都说清楚,说明白!不要我问一次,你就有一种说法来应对我!今天一种说法,明天又是另一种说法,后天又把前两天的说法全都推翻,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你还要什么准确的说法?”林清远悲呜,“长安,当年的惨剧,难道不是你亲眼目睹吗?不管我有多少种说法,谁杀了你母后这件事,是板上钉钉,铁证如山的吧?”
“是……那件事……是铁证……如山……”萧长安被他说得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些属于过去的黑暗记忆,此时又如云雾一般,在脑中
翻涌蒸腾,让他的头又隐隐作痛。
他忍着那痛苦,固执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又要问这个问题!”林清远抓狂,“宫廷争斗,相互倾轧厮杀,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该知道,这些朝臣和嫔妃们,为了后位,会怎样的丧心病狂!苏继业为了扶当今这位皇后上位,杀掉你的母后,这样的理由,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如果人是他杀的,那的确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萧长安盯住他,“可是,为什么会由一个孩子动手?还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女童!”
“这个问题,王爷干脆去问平西王吧!”林清远刚装一阵乖顺恭谨,这会儿又忍不住要暴跳如雷,“我不是他,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认定一个事实,那就是,的确是他,杀死了你的母后,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萧长安还想再问什么,被林清远悲呜一声打断,“长安,你一再置疑你母亲的死因,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你也跟你父皇一样,觉得你母亲该死吗?”
“没有!”萧长安飞快摇头,“我没有这样想!”
“我也觉
得,你不会这样想!”林清远哀声道,“当年的事,已经是这样了!你母后已仙逝十三年,我虽然嘴硬,老嚷嚷着要帮她报仇,但实际上,不瞒你说,我也心灰意懒了!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帮她做什么了!我能做的,就是将她的灵魂引渡到她该去的地方去,不要做个游魂孤鬼,在这世间飘荡!长安,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我没说过分……”萧长安垂下眼敛。
“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同意呢?”苏清远哀哀看着他,“我知道你素来不喜这些事,可是,身为人子,哪怕明知是虚是假,走个过场,做场法事,不管是招死人的魂,还是安活人的心,就做这么一回,既不曾兴师动众,也不曾铺张浪费,又能怎么样呢?”
萧长安叹口气,摆摆手:“罢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谢王爷恩准!”林清远俯身叩头,眉间掠过一抹得意之色,很快又一闪不见。
他带着那群人快步走向别院某个方向。
萧长安的目光落在他身后那群穿着奇怪衣裳的人身上,眉头忍不住又皱起来。
“他们……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