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决意,要跟这贼厮,一起死了……”
“我愿与师父同生死,共进退!”苏青鸾淡笑点头,“且不说此事本就因我而起,便算与我无干,我又岂能眼睁睁着看着师父死去,却袖手旁观?”
“好!很好!”元允帝咕咕笑,“不愧是苏家的女儿,做事亦与你父兄一般……任性……”
“圣上此言差矣!”苏青鸾摇头,“论起行事任性,这萧京城中,谁敢与孙氏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任性!在场的人,十之八九都见识过孙氏到底有多任性!否则,也不会群起而攻之了!我父兄若真是任性,又岂会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流氓地痞,在朝堂横行?他们只是一心为公,拼尽
全力,想要保住圣上的大好河山,其间若有拂圣意,也是为国为民,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我不认为那叫任性,至于那叫什么,圣上,没有人比您心里更清楚!”
“朕……自然……清楚……”元允帝面皮紫涨如猪肝,他怒声咆哮:“李如海,动手!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花团锦簇的上林玉苑,立时一片刀光剑影,雪亮的光芒,在阳光下闪耀着,几乎要刺盲人的眼睛!
在这雪亮的光影之中,每个人都似突然失语了,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萧长安的心,则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样的局面,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白清寒素来清傲,可是,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无官无职的大夫,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触犯龙颜,生生的把自己和云谷逼上了绝路!
这真是个疯子!
这个该死的疯子,一定是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
他爱怎么怎么死,可是,他绝对不容许,他带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死!
苏青鸾是他的女人,既嫁与他,那便是萧家妇。
他萧家的女人,绝对不可以跟着白家的男人去死!
萧长安攥紧双拳,拼尽全力压抑着自己,心里已是波涛汹涌,面上却仍是一片淡漠薄凉,他轻咳一声,道:“父皇,依儿臣之见,杀死他们之前,不如,先让他们把大皇兄的毒解了吧?否则,大皇兄只怕活不成!”
“这贼厮不肯解毒,你又不是没听到!”元允帝怒喝。
“那还由得他不成?”萧长安耸肩,“像这种忤逆不听话的人,父皇为何不把他们送去诏狱,好好的历练一圈?”
诏狱?
苏青鸾听到这两个字,身子倏然一颤!
那些本来还嚷嚷着告状的臣子贵妇们,更是把嘴闭得紧紧的,生恐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诏狱,顾名思义,此监狱的罪犯,都是由皇帝亲自下旨定罪,也就是由皇帝亲自掌管的监狱。
原本,这里头的罪犯,都是九卿、郡守一级的食二千石俸禄的高官,不过,自这诏狱由孙国柱接手后,就变成了一个随心所欲的地儿,不管你有没有罪,只要你让圣上不开心了,让定北王不开心了,那么,你就只有一条路,进诏狱。
苏家父子作为帝君心头的一根刺,定北王的眼中钉,自然也少不得要进去历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