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子安在家吃饭什么时候这么慢?他分明故意的!
他慢条斯理的用膳,半个时辰才将面前那晚饭用尽。凌山晴松了口气,放下筷子作势起身,“吃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查子安不动如钟,“书上有言,饭后不宜立即运动,喝杯茶再走。”不待凌山晴反对,又招来小二,“将饭菜撤下去,来一壶上好的茶。”
小二笑呵呵的提醒,“公子,我们这儿最好的茶就是碧螺春了,您看……”
凌山晴扫了眼桌上的饭菜,依着他这次出手阔绰,定然会要这最好的。岂料查子安当即改口,“那算了,换第二好的。”
凌山晴嘴角抽了抽,碧螺春很贵?可这桌饭菜也不便宜啊,他怎么还消费得起。
等小二下去之后,她才凉凉的问道:“怎么,你若觉得碧螺春太贵,那我们就不必喝茶了,反正我也没有饭后喝茶的习惯。”
查子安认真的看着她,言之凿凿,“碧螺春不是这个季节的茶,口感不如新茶好,没有必要花那个冤枉钱。”书读多了,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凌山晴嘴角再次抽了抽,茶很快便上来了,是菊花茶。
这算什么招牌茶?却见查子安像品茗似的,小口小口的轻啜着。
学着他的样子,端起茶杯抿了口,不似花茶香甜,淡淡的菊花香萦绕在口齿间,凌山晴又喝了大口,她坐着正对楼梯的位置,不过片刻便见楼梯上走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再瞥了眼看上去悠闲品茶却像等待着什么的查子安,她顿时明白了。
这呆子果然在等人,还专等司泓远,难怪他偏要来这儿,吃了饭还喝了茶,不都是在拖延时间吗?
司泓远走下来,打眼便见凌山晴坐在自己店里,对面坐
了个男子,那男子他知道也见过,不正是她的丈夫。
凌山晴见他看向自己,忙使了个眼神。
却不料被查子安看见,“遇见熟人了?”语气笃定,尽管没有回过身,也知道碰见的人是谁。
凌山晴眼中掠过尴尬,正当此时,查子安忽地起身,走到她身侧,伸出手,“我们走吧,晚些时候天便黑了。”声音儒雅,且带着说不出的柔情。
他难得的柔情,使凌山晴再次想起昨晚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入他的手心,旋即起身,随着他朝外走去,竟忘了司泓远的存在。
司泓远微怔,只见查子安回过头看向他,眼中带着挑衅的神色,却只有一刹那,好像他看错了似的。唇角玩世不恭的笑微僵,这是专程来警告他的?
凌山晴随着查子安买了布匹,两人出门时没有赶马车,买的东西多了便雇了辆马车将二人送到了家。
路上查子安也并没有提司泓远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二人中午才出门,这会儿回了家,临近傍晚。
许莺儿牵着囝囝出门帮忙拿东西,囝囝喜滋滋的举着自己的画,“啊啊……”还扯了扯凌山晴的衣角。
她弯下腰,抱起囝囝,又接过他手中的画,画上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囝囝牵着她和查子安的手,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囝囝希望他们一家和和美美,试问哪个小孩子不希望家庭和睦呢。
她还在怔神,囝囝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口,又注意到她头上的发簪,眼睛微亮,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冲查子安招了招手。
后者走过来,囝囝搂着他的脖子,啵唧一口亲了过去,又靠在凌山晴肩上咯咯的笑。
许莺儿咦了一声,“山晴,
你头上的发簪好生别致,查公子送的?”语气戏谑,笑容透着暧昧。
凌山晴耳根微红,不否认也不认同,她并不知道此时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幸福。
晚膳之后,凌山晴独自回了卧室,刚躺下便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硌着了,这才想起头上的发簪还没有摘下,她拿下发簪仔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查子安知道司政酒楼是司泓远家的,却还是带她进去了,还拖延着时间,最后又主动拉着他出来,他分明是知道司泓远出现了,却什么都没有警告对方,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示威?挑衅?还是宣告主权?
绝非善茬。
凌山晴拿不准,但也猜到了大概,放下簪子,走到桌边,提笔开始写信。
她与司泓远还是少来往的好,查子安说的不错,她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翌日,司泓远收到信笺,啧啧了两声。查子安昨日的表现就是在宣布主权,现下凌山晴的这封信更说明了查子安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