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闻言停下脚步,脸色不大好看,别提什么进展了,简直糟糕透顶。
喻兴文见他半响不说话,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了吗,你怎么还不说?难道不是我父亲让你来通知我什么的?”
来人不敢直视他,只低着头,“二少爷,县令让您去衙门一趟。”
“衙门?”喻兴文声音高了八度,提起衙门他就想起上次在衙门被副考官揭穿自己抄袭,被百姓笑话自己窝囊,如此一想,潜意识里便抗拒起来。
背着手来回走几步,面色愁苦,“衙门里面发生什么了,你仔细和我说说。”不弄清楚发生什么,他确实有些不敢过去,万一向上次那样让他过去只是为了让他出丑,他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喻兴文的顾虑并非多余,当他听闻衙门的现状之后,便皱起眉,“凌山晴那个棘手的女人,她这次又想做什么。”低声喃喃自语,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来人见他迟迟不肯跟自己走,犹豫半响,终于忍不住上前提醒,“二少爷,县令那边还等着您,希望您能够尽快过去。”
喻兴文心中又恼火又气愤,这下人看不出他压根不想去吗?但也只与一下人说不出什么,便只得前往衙门。
衙门的状况与他想象中相差无几,门口聚集众多百姓,进去便见凌山晴胸有成竹的站在一旁,查子安见自己便露出有些厌恶的表情,好在自己来之前多少知道些这边的状况,并未被这架势吓唬住。再往里面走,提学官坐在旁边,正前方的县令面色不大好看。
走到堂中央跪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草民喻兴文参见县令大人,见过提学官大人。”
县令余光瞥向提学官,见他没有太过明
显的反应,也不敢放松,只摆出县令该有的态度,“喻兴文,凌山晴夫妇告你诽谤污蔑查子安作弊,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换言之,这时候喻兴文理应为自己辩解,别让凌山晴再次掌控主动权。
喻兴文岂会不明白自己父亲的用意,当即抬起头,看查子安一眼,又看向县令,“启禀县令,草民并不觉得自己污蔑诽谤查子安,先前草民的考题便是草民的下人采月在查子安家偷出来的,这样做的确不对,但也可以证实,查子安手中有考题,他也作弊了。”
相较于上次的慌张,喻兴文显然能够沉住性子许多,也或许是因为这次不再是自己作弊被发现,而是指控出查子安作弊。
上次审讯中喻兴文便提出查子安作弊,此次再提,效果不比上次,且凌山晴在场,岂会让他如愿。
凌山晴双臂抱肩,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唇角似笑非笑,“这话是不错,可县令不是去我家调查过了吗,采月自己也去我家翻过了,她所谓的考题就是查子安随手抄写的诗句,难不成乡试不再问答,而是改为背诗了?”
喻兴文一时语塞,仍不忘瞪她一眼,转而看向县令,从县令的表情中便能够看出来,凌山晴这话是真的。
提学官在旁边也开了口,“查夫人的话不错,先前我们的确去了贵府,一个名叫采月的丫鬟带我们过去的,起先也说府里有考题,但那丫鬟找到的根本不是什么考题,本官受到了欺骗,是以喻兴文的说法并不成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凌山晴心中暗道,表面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转为叹息,“提学官大人,您知道对于一个十年寒窗苦的学子来说,清白有多么重要,倘若查子安当真
被污蔑的进了牢房,剥夺参加下次考试的资格,他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他以后的生活将暗淡无光,颓废致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被喻兴文这样想拖人下水的人害得,大人,您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接受惩罚吗?
查子安忍不住动容,没想到凌山晴会为自己说到这个地步,原来她真的在为自己着想,倘若这次的事情没有她,自己真的被喻兴文指认,当真极有可能被免去参加考试的资格。
提学官在位多年,岂会不知凌山晴的话没有半分夸张,事实就是如此,喻兴文的指认不成立,那么就是污蔑。
凌山晴不仅看着县令,还看着他这个提学官!
喻兴文被提学官的目光一扫,顿时心头一沉,“提学官,您听草民一次,查子安他当真是作弊了,他家一定有考题,只不过被他藏起来罢了,还有凌山晴,她最是狡猾,您可千万别被她的片面之词哄骗了,您……”
“够了。”提学官略带不耐打断他的话,“凡事都讲究个证据,你说查子安有考题,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不要污蔑别人,当然,倘若你有证据,本官与县令皆会按流程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