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其他人,即便没有火锅,也会推荐吃些招牌菜,但眼前的人是喻兴业,小二也不愿意招待的人,就只能让他改天了。
喻兴业今日的目的并非来吃火锅,那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看着凌山晴的方向,“火锅毕竟是刚推出的,我吃着也不放心,是那便来你们店里的招牌菜,该不会连菜也没了吧?”
他这话即提起上次客人在酒楼用膳后食物中毒一事,又将小二要拒绝的话堵回去,他们酒楼做生意,若是连菜也做不出,那这生意就不用做了。
但小二是当真不愿意接待他们。正犹豫间,从楼梯口传出一道声音。
“小二,还不快去为客人准备,怠慢了客人可是你的不是。”声线华丽,仅凭声音都想象得出此人此刻脸上应当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小二听出这声音,忙对着喻兴业几人道,“客官稍等,菜很快便好。”
凌山晴亦被这声音惊到,回身便见司鸿远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跟着不知什么时候去找他的李掌柜。
他脸上仍是玩世不恭的笑容,缓缓走下来,在凌山晴身边的停下脚步,见她看着自己,与其四目相对,眼神中带着安抚。
但这次的事情不同与往次,凌山晴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刚要往前走,似乎察觉司鸿远要拦着自己似的,加快脚步。后者见她背影都透着坚决,自知拦不住,便随着她上前。
凌山晴走上前去,只看着喻兴业,袖中的双手握紧,脑海中浮现出与他对峙的画面,却又什么都没有做出,只故作镇定,“大少爷不是四处宣扬司政酒楼的菜饭吃着不安全吗,怎么还带着朋友来,若是再吃出什么问题来,可就没有第二个钱大夫为你顶罪了。”
她也
不避讳,言语之中流露出钱大夫含冤九泉之事,本便是讽刺之言,也没什么可估顾忌的。
本以为他至少会心虚,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但并没有,不仅如此,反而大义凛然,“凌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钱大夫他在百姓的食物中下药,导致百姓食物中毒,将他抓起来不是应当的吗,竟还想诬陷给我,好在他还算是有些良心,承受不住心中的谴责,自杀了。”
这话说的自然而然,好像当真有这么一回事。
凌山晴都还没来得及嘲讽,与他同桌的人便开口,“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连大少爷都敢诬陷,死了也活该。”这话便好像在说,钱大夫的枉死都是咎由自取,而不是喻家从中作梗。
见过颠倒黑白的,像喻兴业这样厚着脸皮利用他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清白”得人,还是第一次见。
凌山晴心中徒然生起一股愤怒之火,但尚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万一真的是他,囝囝便危险了。
想到这里,心中虽有怒火,却强装着镇定,冷着脸注视着喻兴业,“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只管这样做下去,迟早会遭到报应。”
喻兴业胸有成竹,毫无惧色,“凌山晴,你的报应到了,我仍然好好的。”
凌山晴微怔,这话是单纯的诅咒她,还是提醒她囝囝在他的手里,这就是他给她的报应?刚要开口询问,但见小二端着酒过来,放在桌上,便快步退下。
喻兴业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一杯,“来,咱们喝酒,今儿个单纯庆祝,不谈其他的。”
凌山晴再看过去,几人已然喝上酒,并不打算再开口,凌山晴也只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回旋的余地,便不再说什么,快
步出了门,身后喻兴业的笑声尤为刺耳。
李掌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犯嘀咕,“凌姑娘似乎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怎么就忍不住了呢。”若是往常,凌山晴会这样做吗,显然不会,她只会不屑一顾。
对于凌山晴的异样,司鸿远更为在意,究竟是什么让她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莫非她家中出事了?
凌山晴尚且不知司鸿远对自己的猜想,走在街上,仔细想着囝囝被绑是喻兴业报复自己的可能性,之所以犹豫,只因她心中还有另一个猜想,那便是罪魁祸首不是喻兴业,而是族里的人,甚至有可能是查母。
查母虽不喜欢囝囝,但也知道囝囝对她极为重要,若是绑架囝囝来要挟她,也并非不可能。
越是想着,便越觉得有可能,这比调查喻兴业要容易得多,当即便朝查家村的方向而去。
冬天村里的路难以行走,街道上厚厚一层雪被踩实,稍不留神便有滑倒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