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穿过站满甲士的操场,去了操场最北边的一个房子。
这个操场是真的挺大。
崔禧跟在后面抬头四处望了眼,前后少不了百丈,东西二百丈有余,两边摆着好几列兵器架和战鼓,两个北角是马厩,里面的马一个个膘肥体壮,鬃毛浓密,叫声高亢又宏亮。
齐恕居然在自己王府里养了这么些兵,怕不是要造反吧?
崔禧于心惴惴,跟着高邑进了房间。
一抬头,崔禧立刻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原是齐恕正赤裸着上身练枪,身姿欣长,线条流畅,背上的肌肉分明又显不狰狞突兀。可惜了,只看到了个背面。
崔禧把捂住眼睛的手慢慢地打开一个岔,从指缝里偷偷瞄出去。
而那人却已经早早地穿好了一身白色劲装,臂膀处湿出一层汗来。
齐恕一边束着腰带,一边问道,“你带她过来干什么?”
“她自己过来的。”高邑上去替他把枪放回架子上,继续说,“说是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齐恕整好着装,慢慢走过来,看到崔禧痴痴傻傻的表情,脸色又僵成了冰块。
“舌头没了?”
“啊?”
崔禧回过神,忙清了清嗓子回答
说,“在呢在呢。我有事找你。”
“说。”齐恕不厌其烦,“吞吞吐吐。”
崔禧尴尬地干笑一声,跟他讲,“那个什么,你不是给我安排了任务了嘛。我干不成。”
齐恕疑惑地问她,“什么任务?”
“就是打入敌人内部,抓内奸那个呀。”
齐恕听到这里忍俊不禁,“你当真去办了?”
“嗯啊。”崔禧发觉到了异常,“难道你是骗我的?”
“办了就办了吧。我只是顺口说了说而已。”齐恕喝了口桌上的茶,然后抿抿嘴,把茶放回去,果然是有些凉了。
“你有病……”崔禧的病字没敢说出口,但是神情已经很是恼怒了,“欺负人很有意思是不是?”亏她这些天有事没事就往梁嬷嬷那里跑。原本在书房值班一站就是一天也够她累得了,还得再腾出时间去陪那个梁嬷嬷聊天套近乎,合着都是白忙活了,齐恕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瑶枝呢?”崔禧质问说,“那你答应救瑶枝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齐恕没回答。
他当初逼迫崔禧替她追查内奸确实只是想要逗她一下。
大概也是魔怔了,他总喜欢看崔禧被他胁迫的时候那种想反抗却
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小小的嘴唇咬着,鼻头微微泛着红,清眸含雾,百看不厌。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还当了真。也不想想,这么慎重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半大的孩子替他去办。他早已经私下里吩咐别人做去了。
崔禧见他好半天不说话,知道他是理亏,肯定连瑶枝在哪里都还没去查呢。
“混蛋!”
崔禧握了握拳,愤愤地一甩手,转身便出了门。
只是人还没有迈下台阶,她又站住了脚。
既然自己已经帮他刺探内奸的情报,那他多少也该对自己有所表示。他可以不当真,自己得当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