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齐王府里,齐恕把陈庆送上来的崔禧一天的行程报告摔在桌上,拧紧寒眉斥责说,“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好好呆在院子里,四处瞎跑什么?还要抛头露面去卖包,也不怕哪天司徒昱再把她抓去皇宫!”
陈庆赶紧给齐恕递茶降火。
“别生气啊,王爷。”
陈庆说,“我觉得,她这个想法也挺好的。闲着也是闲着,她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我已经派人在莲花村周围布置了暗哨,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班,保没人能伤害到她。”
“哼。”齐恕冷静了些,又把那纸报告拿在手里看了看,却又冷笑着放了回去。
陈庆赶紧又帮崔禧说好话,“而且,我觉得崔禧这也是好事啊。她要赚钱不是给自己买东西,是给张嬷嬷买镜子,我觉得这孩子可以,比起之前来,那进步确实不小。”
齐恕却不以为意,“还是她蠢。从王府带出去的行李都丢了,银票那群人可没碰。凭她带走的那些钱,金镜子都够买一屋了,哪用得着为这区区二两银子去受这种苦。”
嘿嘿,原来还是心疼崔禧受累。陈庆心里暗暗一笑,继续说,“属下倒是觉得,
跟她身上有多少钱没关系,主要是她这份心意。我寻思着,她可能是觉得在张嬷嬷家里住着白吃白喝不好意思,所以想给买点什么东西。张嬷嬷王爷您是清楚的,肯定不愿意要钱,所以崔禧她才想到这么一出。”
“她能有这份心?”
齐恕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语气却分明是带着洋洋的得意与称许。
陈庆继续道,“崔禧她打算用自己一点一滴赚出来的钱给张嬷嬷买东西,足见她的孝心与善念。属下觉得,崔禧她属实是个好姑娘。”
齐恕听到这里,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扣着,眼睛盯着陈庆似笑非笑。
陈庆额前冒汗,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说错了。
“你倒是挺会为她说话,是她给你什么好处了?”
齐恕继续说,“要不,我干脆把你也派过去莲花村守着好了。”
“没有没有。”陈庆矢口否认。
“哼。”齐恕别开脸,用余光瞥了瞥桌上那张行程书,轻笑出声,眼神中尽是宠溺,说,“这个蠢丫头。难道她以为缝包的布匹不用本钱吗?到头来还不是得动那两张银票。”
被齐恕这么一提点,陈庆也恍然大悟,崔禧那个傻丫头好像还真
的把成本投入这个东西给忽略了。
“去,给她送两匹布过去。”
“哎!”陈庆喜出望外,王爷果然还是舍不得崔禧受挫。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自家王爷主动去莲花村接崔禧回来的日子就不远啦。
“等下!”齐恕叫住陈庆说,“知道怎么说吗?”
“放心~”陈庆打包票回答,“肯定不会让她发现是王爷您在帮她。”
“本王才懒得帮她,不过是看不过她犯蠢。”齐恕冷淡地挥挥手,“着手去做吧。”
而此时的崔禧正在点亮的油灯底下像模像样地跟着张嬷嬷穿针引线学做女红。
张嬷嬷看到崔禧埋着头,小心翼翼地用两块破布练手。一双黑而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跟着在布片中间挣扎着冒出头的细针走,她嘴角忍不住挂起了慈爱的笑,小声问道,“闺女啊,你学这个干什么?”
“嘿嘿。”崔禧笑而不答。张嬷嬷疼爱地劝她说,“好了,回屋睡吧,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