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人冷战的厉害。一连桑拿天,两人都不曾互相说过一句话,齐恕更是搬出去睡了。
府中的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得默默在心里祈祷他们二人能够重归于好。
直到第四天,高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才总算有人敢打破这里的平静。
高邑得知了两口子在吵架这件事,第一时间就去崔禧的房间探望。
“嫂子!”高邑笑嘻嘻提着两罐沉甸甸的罐子跑了进来,“这是城外的花农送来的两瓶蜂蜜,您尝尝!”
“嗯。”崔禧仍旧跟前几日一样坐在窗户边,眼睛望着外面,不肯多说几个字。
高邑嘿嘿笑了两声,“那我给您放在桌上了啊。”
说完高邑便也拉了张椅子到崔禧的身前坐下了。
“怎么了嫂子,听说你这两天和我大哥闹别扭了?”
崔禧不答话。
高邑这个耿直汉子却半点也不觉得
尴尬,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也要继续说下去。
“嘿嘿。我回来的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陈庆那小子说,你们俩好像是因为那个穆丹国的老三吵起来的?”
崔禧仍旧沉默地望着窗外。
高邑嘿嘿一笑,“于是呢,我就想,我这里有个消息,你或许会感兴趣。”
“他死了?”崔禧终于肯把目光调转回来看向高邑。
高邑狡黠地一笑,搬着椅子往前挪了挪,清清嗓子说道,“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嫂子乐意听?”
崔禧知道自己是着了他的道,微嗔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说吧。”
“那我可就说了。”
高邑用他此生最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说这从前呢,有一个人。”
“这人办过坏事儿,后来就被流放到外头去了四处流浪。每天受日晒雨打风吹,吃不饱也穿不暖。后来呢,有一家人心善,看到他一个人在大雨里被雨淋着没人管。这家人就怕他被雨给淋病了。于是就把他接到自己嘉利来好生照顾着。”
“这做得挺对。然后呢?”
“然后?”
高邑斜斜勾起唇角,“然后嘛,那个人就把收养他
的全家人,八十岁的老人,八岁的孩子,都杀了。”
“为什么?”崔禧惊讶地问道,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因为那个人觉得不服气。”高邑说,“他觉得,凭什么这家人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还能有多余的精力来帮助别人,而他却什么都没有。”
“疯子。”
崔禧反感地责骂一声,又问,“可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讲给你听啊。”高邑严肃起脸色来,“穆丹国与我素来交恶。你大概也在遂州城逛过了,他们在城中作下的恶,你也该看见了。没看见,也总该听说过吧?”
高邑问道,“难道你是想看到遂州城再回到十天前的样子?”
“可是”
“对敌人的仁慈,才是对自己人的残酷。”高邑道,“这回若是齐恕真的放那个额尔德穆提回去,他日后必定带兵来报复。到那时,再遭殃的,又何止遂州城一座城池。”
崔禧不说话了。
高邑这才笑了笑,“我知道你为什么对齐恕派人追杀的事情这么生气。”
高邑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他是担心你和那个额尔德穆提走得太近,出于嫉妒才下得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