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戈看着戴溪汶凝重小心的神情,自己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那其实是张非常小的纸条,差不多只有成年男人的大拇指那般大小,纸质上品宣软柔滑,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纸条上仅有几个黑色的小字,“物已齐备,速藏将军府”,除此以外,没有署名,但却在最底下画了个类似于三角形的奇异的花朵图案。
“这是……”凌千戈心下一惊,抬头看向戴溪汶,刻意压低声音问,“阁老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皇上可还记得前几日,你让崔大人与我一同前往潜虎军内奸
的住所搜查?”
戴溪汶的话让凌千戈又一次把之前崔善曜的奏本内容回忆了一遍,点头道:“崔大人说无一漏处,全无所获。莫非这是?”
凌千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条,听到戴溪汶回应道:“没错,这是当日老臣在那内奸住所的床底板的夹层里抽出来的,藏的很隐蔽,老臣摸索了三遍才发现。”
凌千戈手指轻轻摩挲着纸条的表面,眼睛看着戴溪汶若有所思的样子。“物已齐备,速藏于将军府”这话里的“物”是什么?为什么要藏在将军府?
“皇上可还记得曾经在将军府搜出了什么?”戴溪汶见凌千戈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的样子,从旁提醒道。
凌千戈恍然抬眸,脑子里一阵灵光闪过,了然道:“这里的物,是与昭厌的通敌书信和密室里的龙袍玉玺!”
是的,没错了。凌千戈敢断定,这张纸条是主使人下达给潜虎军内奸的任务,将备好的龙袍玉玺和通敌书信藏于将军府,这样才有了端木竟谋逆叛国的真切证据,而凌千戈当初就是被这所谓的“真切证据”给蒙骗了。
由此也可以肯定,将军府被陷害和潜虎军内奸的背后主
使人是同一个,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这个主使人所为。凌千戈注意到了纸条上的三角花的图案,也许这图案可以作为突破口深入查下去,进而揪出背后这个神秘人。
可凌千戈现在还有一个疑惑,既然戴溪汶当时在潜虎军内奸的住所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当场没有告诉崔善曜呢?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天才自己过来告诉凌千戈?此时的戴溪汶似乎看到凌千戈望向自己的质疑,问道:“皇上看过崔大人的奏本,觉得如何?”
“诚恳之至,但……”凌千戈病愈后又看了遍崔善曜的奏本,通篇内容长达数千字,但细读可以发现,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发现,对现场的描述简单概过,大多数都是在讲自己如何如何的认真谨慎,态度诚恳。
作为写过多年案件搜查奏本的刑部尚书,崔善曜这次的奏本实在是有失水准。但并不排除因为现场没有丝毫破绽和线索,没什么可写,只能极尽笔力写点工作态度感慨之类的。
可戴溪汶此时说的话却让凌千戈犹豫了,他说:“崔大人当日的搜查,匆忙而简单,甚至有些地方只用眼睛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