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特斯。”
池知小小的脸上写满认真,扯了扯衣服下摆示意阿诺特斯蹲下。
“怎么了?”
高大的军雌单膝跪地,视线平齐。
一双小手捧住阿诺特斯硬朗分明的脸颊,池知摇头。
“不是,不是嫌弃,我只是觉得拥抱是很亲昵的做法,应当建立在两方愿意的情况下,况且主要问题不在这里。”
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今天很不开心。”
阿诺特斯恍然,“有虫让你受委屈了?是不是和那家餐厅有关,我现在回去......”
“有必要冒着雨来接我吗?阿诺特斯,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不想着回去换衣服干嘛要为了哄我高兴而提出去电玩城?”
“明明有这么强实力,凭什么汉伯尼想打就打,想来救我却把希望寄托别虫身上,一身荣耀却屈服于社会的压迫。”
“我不理解,这样做你会开心吗?”
阿诺特斯冷硬的脸颊被一双小手向外揉捏,不苟言笑的脸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池知,你还小,不必知道太多。”他牵动嘴角,一手搭在池知肩膀处轻轻拍了拍。
“你是尊贵的雄虫阁下,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不只是我,希赫勒帝国所有雌虫因为雄虫的存在而感到荣耀,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阿诺特斯展示光滑无瑕的臂膀,雌虫恢复能力强,除非在**时候与雄虫阁下留下爱的痕迹,其他小打小闹不成问题。
官方句子,语言的艺术。
汉伯尼一事尚在可控范围内,倘若敌虫是A级精神力雄虫呢?
其他小虫崽听到估摸乐呵呵地缠着自家监护虫玩闹,池知不然。
他只听出了敷衍,因为星龄小而被当作懵懂无知好哄骗的小孩。
“雄保协会教的那一套别用我身上,正常点阿诺特斯,你不是这样的虫。”
“夜了,宝宝,我们回家好好休息好不好?”
阿诺特斯打断话语,他不懂如何回答这句话,刚想接着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吐出这几个字。
池知唇角微微下垂,嗓子眼扎了一根鱼刺,说不清,道不明。
至少,不该是这样的。
一股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寂感袭上心头。
似是下定某种决心,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监护虫。
“不是这样的虫吗......”
直到睡前阿诺特斯回想,自家的小雄崽过于与众不同。
雄保协会叫来的培训师课堂教导部分观点过于极端,跪伏方式伺候雄虫可以称之为不可理喻。
小虫崽或许想问汉伯尼阁下鞭责为什么不反抗呢?
抑制环没戴上之前是有选择反抗的,自古以来雌虫的规章便是屈服雄虫,可明明小虫崽也有生命危险,他当时在想什么?
希望雄保协会言而有信,戴上抑制环就去救小虫崽,事实上是对方设下的骗局,他差点就失去小雄子了。
为什么要淋雨来接池知呢?买把伞等雨停有这么困难吗?
因为愧疚,愧疚没能及时去救池知,也因为肩负的使命和责任。
脑中全部是培训师洗脑的话,雄虫阁下才是虫族的未来,卑贱的雌虫就应该全心全意为阁下服务......
在校时期学习那些把雄虫放在生命中第一位、毕恭毕敬的跪地讨好、花式捆绑自己的情趣姿势等等,一向持着嗤之以鼻态度。
随着融入社会渐渐潜移默化,不知不觉间以为常态,忘却了雌父言犹在耳的教导。
长期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一旦崩溃,用不了多久或许会迫于雌虫身份去嫁一个不爱的雄虫。
*
第二天,阿诺特斯早早回军部,元帅事务繁忙,前线战讯传来他得去一趟,未来一个月不一定会回家。
“离家出走?知知这里好吃好穿为什么要走呀?”小玖理解能力有限。
“不方便。”池知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阿诺特斯照顾了那么久,池知或多或少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