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荇居一听,诧异抬眉:“你何时有沈宗汲的玉佩?”
庄绾:“我此前跟你说过的,在酒楼偶遇沈宗汲,彼时他就跟我打了个赌。可能他当时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留下一块随身带的玉佩做赌约。后来我看了下那块玉佩,上头刻着个‘宗’字,还有些奇怪的花纹。那花纹我在沈宗汲的芙蓉园见过,想来这块玉佩应该不简单,或许能用得上。”
薛罡听了,也不去看裴荇居脸黑,忍不住笑起来。
“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庄姑娘无意中收了沈宗汲的玉佩,虽说......嗯咳.....虽然男女私送玉佩有些不妥,但这不正歪打正着嘛。”
“沈姑娘说的玉佩上的图案应该是只虎头,我也曾在沈宗汲的府上见过。这图案不是别的,正是沈宗汲的生肖。你那块玉佩......”他眨眨眼:“很有用。”
“可是......”庄绾也眨眨眼:“那块玉佩此时不在我身上。”
“在何处?”
“我放在琉璃城客栈里了。”
一听,薛罡放心:“好说,我们派人去客栈取便是。”
一旁的惊蛰立即起身:“大人,属下这就去客栈取来。”
裴荇居点头:“当心。”
惊蛰转身,足尖一点飞身上马,片刻工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庄绾有点担忧:“她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薛罡抱臂:“放心,惊蛰身手好,隐身之术一绝。她此去是拿东西,只要不跟人对上,旁人难以发现她。”
“哦。”庄绾放下心来。
.
琉璃城,灯火通明,人群如潮。这里歌舞笙箫,觥筹交错,来自天南地北的人在此恣意行乐。琉璃城,繁华世,白面笑,粉面哭。人间海市蜃楼,莫过于此。
城主府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影响琉璃城的热闹,甚至无人知晓半点风声,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男男女女笑笑闹闹。
只是,在众人不曾察觉之处,多了许多黑衣和巡逻的人。
他们腰跨长刀,神情肃穆。
“今晚务必守好了,但凡出现可疑之人,务必押上来!”
“是!”有人不解:“肖哥,今晚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全城戒严了?”
“我怎么知道?这是城主的命令,咱们当差的只管办差就是。”
“是是是。”
“你仔细巡逻这里,我去西城墙看看!”
“好。”
琉璃城东西南北四座城门,此时已全部封锁,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若发现有任何异常就得押送至城中一言堂。
一言堂本是处理日常纠纷之地,眼下,已经人满为患。
堂内,梁锦羡阴沉着脸坐着,他目光淡漠而犀利地扫视堂外所谓的可疑之人。短短一盏茶工夫,不停有人被押送进来,也不停有人审问了后被送出去。
分明是亮如白昼的大堂,他心底却似晦暗冰凉的湖底。
今晚不论如何也要截住裴荇居,那些东西不能落在他手上,不然......他苦心经营的事就暴露了。
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浓,他素来引以为傲的耐心也几乎消失殆尽。
“沈宗汲呢?”过了会,他问。
侍卫道:“沈城主疯了。”
“疯了?”
“是。”侍卫说:“芙蓉园失火,沈城主疯癫不止,到处杀人。”
梁锦羡冷笑:“我看他是装疯!出了这么大的失误,岂能就这么装疯卖傻蒙混过去?”
“走!”他起身:“随我出去搜查!”
.
亥时过后,夜幕越来越沉,而城门口却喧嚣鼎沸。
站在城墙上守城的人遥望城中阑珊灯火,不禁打了个哈欠。
“肖统领,咱们要守到几时?”
肖统领是西城门守城统领,也算不上什么官职,他只是城主养的一批护卫中提拔起来的人,如今守城门已经有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