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舍酒肆门口,恰好撞见匆匆赶来的裴荇居。
两人对视了眼,心照不宣地进门。
跑堂的领两人到南边雅座时,屏风里,乌静公主跟庄绾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
乌静手里还攥着酒杯,闭着眼嚷嚷:“来,我们再喝一杯,今天......嗝......我们不醉不归!”
“来呀!”她站起身,然而起得太猛脚下一踉跄,整个人栽倒下去。
沈祎赶忙上前扶住:“怎么喝成这样?”
乌静慢吞吞转头,见是沈祎,傻傻地对着他笑。
“你来啦?”
“别喝了,我带你回去。”沈祎说。
“不!我不回去.....我还要喝!”乌静蛮劲儿上来,挥手啪地打着沈祎的脖颈,令他火辣辣地疼。
他咬牙:“你喝醉了还挺大力气。”
转头瞥了眼裴荇居那边,人家庄绾已经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被裴荇居抱出门了。
“别闹了!”他说:“怎么能喝成这样?婢女们也不拦着?”
“沈祎.....”乌静噘嘴睨他:“你为何要管我?”
沈祎没好气:“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喝成这样,万一又遇到歹徒了如何是好?”
乌静现在出门不爱带护卫,做什么全凭心情来。经历上次元宵夜她遇到流子后,沈祎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现在她一个姑娘家醉成烂泥,酒肆里鱼龙混杂,还真容易出点什么事。
“再说了,今日是你生辰,你喝成这样还怎么过?”他说。
闻言,乌静突然安静,赌气似地甩开他的手:“你也知道是我的生辰啊。”
“我......”沈祎心虚:“对不起,我给忘了。”
乌静吸了吸鼻子:“忘吧,你不要对我太好,免得我到时候舍不得你。”
“什么?”
“沈祎,”乌静望着他,眼底满是难过:“我想回家了,想回鲁国去,我们和离好不好?”
沈祎一顿。
低头看了眼,只见乌静眼睫湿润。
“我不想留在京城了,”她说:“我们和离吧,我想回家。”
沈祎突然喉头发紧,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情绪,酸酸涩涩地涌上来令他胸口发闷。
“不是说好......要三年吗?”他说。
“不,”乌静摇头:“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她不想再喜欢他了,太累了。
说完,盈在眼角的泪无声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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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裴荇居把醉成一摊烂泥的庄绾带上马车,而庄绾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附在他身上。
她眼睫紧闭,人却还有些清醒,只呼出的酒气一阵一阵的。
“你怎么也喝这么多?”裴荇居问。
他今日在宫里议事,从宫里出来时就听吕侍卫禀报说庄绾跟乌静公主在酒肆喝了一下午。
这还得了,当即赶过来寻人。
庄绾抿唇笑:“我想喝呀,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喝酒了。”
“去年你还喝过,忘了?”裴荇居提醒。
“去年?”庄绾缓缓睁开半只眼睛,在裴荇居促狭的目光中,想起了去年六月她在木樨园办生辰的时候。
彼时也是喝了些酒,酒劲儿上来觉得人生很是孤寂无望,索性去院子里透气,不曾想遇到裴荇居。
当时说什么她忘了,但记忆最深的便是他说他相信自己。那一刻,她仿佛中了彩票似的,高兴得不行。
不过,想起过去那些糗事,她有些汗颜,遂又把眼睛闭上。
“我不记得了。”她赖皮地说。
裴荇居莞尔:“你不记得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那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