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问道“谁家的?”
王振微微降低了声音道“驸马焦敬”。
朱祁镇听罢猛的皱眉,怎么又是他?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啊。
前面的税卡就已经让朱祁镇对焦敬厌烦极了,这会儿可好,又来了个占道盖房,他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这样的雨天他还敢设置税卡,他想干什么?老百姓会觉得是驸马收的税还是他这个皇帝老子收的税?这一口大黑锅可是说砸就砸下来了。
然后就是占道盖房了,他真以为驸马这个身份能让他自己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
不把他榨干了他就不是朱祁镇!
这口气本就一直在朱祁镇胸中压着,如今再听到他的行为,朱祁镇无论如何都难以压下这口气了。
至于说为什么刚开始只是让人砸了收税摊子,朱祁镇也有自己的考量,一者考虑到皇家之间的“亲亲之义”,再一个就是给自己姑姑一个脸面,庆都大长公主虽不是太皇太后嫡出,可却是太皇太后抚养长大,后来哪怕出嫁,也是时常回宫看望太皇太后,这期间也多次遇到自己,对自己也是极好的,经常性的带一些宫里没有的小玩意儿,和一些新奇的物件,朱祁镇幼年时期好多的玩具和一些吃食都是这位姑姑给自己带的,自己也对这位姑姑极为亲切。
所以面对姑父的行为,朱祁镇那是真真的是想要给足了面子,期望其能悔过自新。
可结果却是接连打脸,这让朱祁镇如何自处?
其实朱祁镇还有一个原因不方便让人知道,那就是身为皇帝怎能任由臣下摆布?皇家之人自然是皇家处置,怎能是听从官员弹劾?
所以朱祁镇就想着拖一拖,结果税摊砸了,这才多长时间?朱祁镇根本就不相信他焦敬没有收到税摊被砸了的消息。
可是面对前来商议的顺天府衙役,竟然让人打了出来。
他焦敬得是多么的有恃无恐才敢干这样的事情?
朱祁镇暗暗咬牙,既然这位姑父如此的不知好歹,那就别怪自己这个侄子拿他做出头椽子了。
朱祁镇看着王振道“大伴,带着锦衣卫和幼军军士一起去,先把焦敬下了诏狱,至于姑姑那里,不要惊动。”
王振点头“奴婢明白。”随后转身离去。
朱祁镇放下了车帘,轻轻踢了踢车板,车辆闻声稳稳的行驶起来。
沿途之上大群的军士身披蓑衣,扛着铁锹、镐头等等工具开始奋力的在街道边上开挖排水沟,同时帮助百姓们巩固院墙,加高门槛同时安排排水。
一时之间朱祁镇就感觉仿佛回到了原来那个时空的时候了。
愣了一会,朱祁镇再次掀开车帘,看向另一侧的金英道“去找户部,告诉他们一声组织全城的医馆坐馆大夫,让他们跟这些大夫好好商量一下出义诊。还有通知太医院,除了值班的,其余的全部散到京城各处,出义诊,药物和费用详细记录,宫里全出了。”
金英闻言立刻回道“奴婢遵命。”说罢也立刻退了下去。
朱祁镇再次放下车帘,然后闭目休息,回宫后估计还要应付一大堆事情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王振带着锦衣卫和一个百户的幼军右卫军士来到了焦府门前。
焦敬是驸马,可是却没有跟庆都大长公主共同生活,明朝的公主其实挺倒霉的,得益于汉唐公主们的彪悍战绩,和宋朝公主们的深刻教训。
明朝对于公主出嫁是有着很是严苛的规矩的,公主出嫁后不能住在夫家,要有一座单独的公主府,公主必须住在公主府,府内一切事物都由管家嬷嬷管理,而管家嬷嬷却不是直接听命于公主,而是听命于宗人府,每个月都要将公主和驸马的事情向内宫汇报。
如果遇到强势些的和嫡出的公主还好说,能够掌握住公主府大权。
可要是遇到不得宠的公主或者没手段的公主,那么驸马和公主行周公之礼的时间都要由管事嬷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