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月怒道:“苏岸舟,我们是请你来帮忙查案子的,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苏岸舟道:“你也说了我是来帮忙查案的,眼下暂时帮不上忙,待在这里也没用呀。”
顾庭月还待说什么,柳茗泉道:“既然我答应了苏先生去看戏,就得信守承诺。陆捕头,顾妹妹,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两人还未答话,苏岸舟就抢道:“他们还得查案,怎么会有空去看戏,当心方总捕头打他们屁股。走,走,我们现在就走,再晚一点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苏岸舟和柳茗泉走后,陆风竹开始梳理这五起案子,尤其是前面三起,凶手到底用的什么手法杀人呢?
此刻他心中已然不相信什么张氏兄弟,胡人姐妹,扶桑忍者是凶手了,因为这些案子背后明显有高人在布局,可是他的动机是什么?用的方法又是什么呢?
他看着眼前的五样宝物陷入了沉思。
他思索良久,却一无所获,再看边上的顾庭月,此刻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
他叫醒顾庭月,两人一起出去吃了晚饭,再回到行捕司时已经是戌时末了,今晚该由陆风竹当值,他要留宿在衙门。
两人刚踏上石阶,就看见苏岸舟和柳茗泉冲了过来,苏岸舟叫道:“陆捕头,快,快进去,我有东西给你看。”
陆风竹笑道:“苏老板,你这是怎么了?是被债主追债了吗?”
苏岸舟道:“我和柳姑娘去看戏,看着看着就发现戏里演的和最近发生的案子一模一样,于是我们就着急赶回来了,陆捕头,我和柳姑娘这场戏真的没白看呢。”
顾庭月道:“你们看了哪部戏?”
苏岸舟道:“《断鸢记》,最近京城很流行的一部戏。”
陆风竹道:“这戏跟案子到底有何关联?”
苏岸舟道:“怎么说呢,就是,那个,两者之间很相似,哎,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
柳茗泉道:“莫要着急,陆捕头我们把《断鸢记》的话本带回来了,戏就是根据这本书改编的,你自己看过后就知道苏老板的意思了。”
苏岸舟道:“对对对,还是柳妹妹考虑的周到,一开始就知道我会说不清楚。这里是《断鸢记》的话本,陆捕头你拿去看吧。”言谈之间他对柳茗泉的称呼已经从柳姑娘改成了柳妹妹。
陆风竹接过本子,他记得上次在梨园春和顾庭月一起看到第八折“香夭”,后来被申坤鹏和白玉尘争夺黄金骷髅之事打断,他就没继续看下去,时间隔的有些久了,前面的情节他有些记不清楚了,他又将前八折的内容翻了翻,大概讲的是一个叫永宁的公主生下来因为手掌之间有连蹼差点被皇帝赐死,长大后她特别聪慧,善于作诗和书法,后来因为自己题了诗的纸鸢被胡人王子默云所捡到,便被皇帝安排去和亲,在送亲的路上她喜欢上了侍读学士王文星,给他写了许多诗歌,还给了他许多赏赐,送亲的队伍到了除尘镇,墨云的手下雅布前来迎亲,当永宁公主知道自己将会像一件东西一样被扔到马背上驮走后,很激动地说:自己宁死也不受此辱!
这就是《断鸢记》前面八折的内容,陆风竹看过后,开始看后面的内容。
第九折龙头
时间一下子来到五十年后。
除魔镇在帝国西部边陲,从西域到京城有好几条路线,其中一条就要经过这里,来往的客商带来财富的同时也带来了故事,所以除魔镇虽然不大,却是个有钱又有趣的地方。
除魔镇名字的由来已经无法确切考证,有人说这座镇最早是胡人所建,胡语里它叫做初莫,至于初莫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人知道。
还有人说除魔镇最开始的时候叫做除尘镇。
镇的周围时常起雾,商队的一路扬沙而来,无论是人还是驼马身上无不沾满了灰尘,在离除魔镇十几里远的地方就会进入一片浓雾中,再出来时一身尘埃便会消失的干干净净,因为这个特性,它便有了除尘镇的名字。
至于除尘镇为何会改叫成除魔镇,中间的演变过程无人知晓。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人心本净,所谓心魔不过就是心头那一点点尘埃而已。
在除魔镇东边有一条小巷叫做正阳巷,小巷里只有一家铺子:万永当铺。
此时伙计小飞正趴在柜台上睡觉,口水沿着柜台缓缓流下,亏得当铺里的柜台高,不然那一道“瀑布”怕是早就挨着地了。
一对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夫妇走了进来。男子长的五大三粗,却十分胆小谨慎,走路时蹑手蹑脚,女子见了十分生气,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你干嘛这么大声,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男子急了。
“当然知道,不然来这里做什么?”
“我早就说了不该来,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你敢!平日里你做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多么干脆利落,怎么到了这里变得这样畏畏缩缩!”
小飞睡的很沉,两人离他不远,却没能把他吵醒。
这时从后堂走出了一个年轻女子,正是万永当铺的掌柜段枫雪,她笑道:“张大哥,张大嫂,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在人们的印象里,当铺里的掌柜都是干瘪精瘦的老头,留着八字胡,戴着西洋镜,站在高高的柜台上,看人时眼珠子往下移,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而这里的掌柜却是个妙龄女子,风姿绰约,笑颜如花。
姓张的男子是镇上的屠夫,平日里众人都叫他张大屠,听到对方叫自己张大哥,不由得脸一红,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把头都低了下去。
他婆娘却很直爽,大声道:“你就是段掌柜吧,我们是来当东西的!”
段枫雪道:“进门都是客,小飞看茶。”
小飞立刻应道:“是!”他原本睡的很死,但是段枫雪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过来,还立刻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再看他的脸,完全没有人刚醒来时睡眼惺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