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身旁的管家听了这话立刻便去叫来了翠儿。
“翠儿,这位是镇上的辛捕头,问你些话,你不用害怕,知道什么就答什么。”张山明见翠儿十分害怕,就温言安慰她。
翠儿脸色惨白,木讷地点了点头。
“翠儿,昨晚你家少爷是几时回来的?”
“少爷昨天晚上并未出去啊,不只是昨晚,已经一连好几个晚上他都没有出门。”
听了这话辛大力觉得很奇怪,据他所知这位张家三少爷平日最喜欢与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喝酒看戏,经常夜不归宿,为何会连着几个晚上都不出门呢?
“他不出门,待在屋子里做什么呢?”辛大力又问。
“应该是在喝酒吧。”
“作为贴身丫环,你不清楚自己少爷在做什么?”问到这里,辛大力用狐疑的眼光盯着翠儿。
翠儿见了吓坏了,嗫喏道:“这几日少爷喝酒时不喜欢我在边上侍候,一进屋就把我赶出去。”
辛大力指着桌上的白玉酒坛问:“这个酒坛一直在房间里吗?”
翠儿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我也不清楚。”
辛大力喝道:“到底清楚不清楚?知情不报,我现在就抓你回衙门上夹棍!”
“不要,捕头大人,我说,这只白玉酒坛是半个月前少爷带回来的,当时他很高兴,口中念叨着‘这回捡到宝了’,至那之后他就常对着白玉酒坛发呆。那天下午,我看见,看见….”
“看见了什么?”
“我在外头看见少爷慢悠悠地起床,我知道他一旦起来便会要茶喝,便立刻端茶上前,少爷根本不理会我,只顾着自己来到木架子前举起一坛酒一饮而今,然后又躺回到床上,两眼睁开,脸上泛起笑容,口中说道:‘美人,再喝一杯。’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少爷故意开我玩笑,可那天下午他起来喝酒,然后躺下,如此重复了好几次,绝不像是在开玩笑,倒像是…”说到这里,翠儿停了下来,眼睛看着张山明,显然作为仆役,她讲主人私隐已经犯了忌讳,若是再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可就过分了。
辛大力却不考虑这些,直接说:“倒是像在梦游对不对?”
翠儿低下头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张山明摇了摇头,道:“我看着三弟长大,他没有梦游症。”
辛大力又问:“昨天晚上屋中的情况又是如何?”
翠儿道:“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少爷把我赶出来之后便把门栓拴住,一开始他点着蜡烛,后来他将蜡烛熄了,我便去隔壁房间睡了,我睡的很熟,到底少爷房里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辛大力鉴貌辨色,觉得翠儿不似在撒谎,心想眼下是查不出什么来了,便吩咐道:“张二少爷,令弟的遗体我们要抬走,这间房里的一切要保持不动,还有,”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续道:“还有这只白玉酒坛我要作为证物带走,这只瓶子价值不菲,你准备张字据,我给你签字画押。”
张山明连忙摆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辛捕头的为人除魔镇哪个不知,你岂会是贪没之人。这坛子既然与案子有关,你尽管拿去,我只求能找到…查出这件事的真相,给爹爹他老人家一个交代。”
辛大力回到衙门时已过酉时,申屏和顾千已在那里等着他。
“你二人平日里有酒喝时像尾巴一样跟着我,一到有案子要查便都没了影子。”辛大力见到二人就开始埋怨。
申屏叫道:“头儿,你可真是冤屈我俩了。老顾说现场有头儿你一个人去便可以了,若是能看出啥就看出啥了,若是看不出来,我俩去了也是白搭。是以他和我去四处打探了一番。”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都打探到了什么?”
“张家人的口碑不错,乐善好施,死了的那位张三少爷,平日里当然是无所事事,可为人不坏,平日见了街坊四邻都会问候,碰到高兴的时候,还会给小孩子买糖,给大婶打水呢。”
“他有仇家吗?”
“张山晴为人大方,一群狐朋狗友都说他为人义气,吃饭喝酒都是抢着付账,张家的生意他从来不管,也自然不会因为生意与人结怨。”
“他有哪些相好的呢?”辛大力又问。
“这样的公子哥花天酒地是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据群玉院里几位侍候过他的姑娘说,这位张少爷去她们那里主要是为了喝酒,至于相好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外面没有,家里呢?我见到过他的贴身丫环翠儿,是个挺标致的女子。今日问她话,觉得她一定有所隐瞒,他俩会不会…”
“没有听到这方面的传闻。不过头儿你也知道这种事是包不住的,没有传闻应该就是没有。据说当年张家的大少爷看上了自己的丫环,弄大了人家肚子,按照那个丫环的身份原本只能做妾,张老爷却让张大少爷娶了人家,那之后便订下严规,不许几个儿子和丫环厮混。”
不为情,不为仇,为钱的可能也很小,如果有凶手,凶手的动机是什么?辛大力陷入了沉思。
顾千道:“怎么了,头儿,这案子是不是比较棘手,我们没去现场,听说是个密室,若不是自杀,怕不是又遇到什么神神怪怪的东西了吧。”
屏笑道:“这样更好,头儿又可以去找那位段老板好好请教一番啦。”
辛大力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色已晚,申屏回家陪孩子,顾千又去月华楼喝酒,辛大力一个人宿在衙门,他将那个白玉酒坛带回房中,摆在桌上仔细查看,只看
了一会便觉得困倦不堪,躺到床上不一会就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