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岸舟和陆风竹回来了,只见陆风竹手里抱着一只木盒,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苏岸舟替他选好的礼物。
顾庭月也不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反而叫道:“等了这么久,肚子都饿瘪了。”
苏岸舟道:“知道你的意思,这里是两张银票,一张算是你做中间人的好处费,还有一张请你们吃饭,随便去京城哪家酒楼都行。”
顾庭月接过银票后拉住柳茗泉道:“柳姐姐,我们走吧。还有木头你也别杵在那儿了,带上你的宝贝和我们一起走。”
三人出了万通当铺,陆风竹问:“我们去哪里吃这顿饭呢?”
顾庭月道:“木头,我们没打算去吃饭,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姐俩要去玩玩。”
陆风竹好奇:“要到哪里玩?怎么不带上我?”
顾庭月有点不耐烦:“我们女人的事你那么好奇干嘛?”
柳茗泉温言道:“陆捕头,我们俩要去买些胭脂水粉,你就不用跟着了,而且你手上抱着件宝贝也不方便,还是快点回去把东西收好要紧。”
顾庭月道:“对啊,对啊,莫要被人偷了去。堂堂陆捕头,要是被人偷了东西可就太丢人了。”
原来顾庭月总找陆风竹去做各种奇怪的事,陆风竹口口声声称再也不会跟着她去蹚浑水了,可现在见两人要撇下自已,他却觉得很不高兴。
柳茗泉道:“陆捕头,我们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陆风竹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两人来到街尾拐了个弯,绕了一圈来到万通当铺后门。
柳茗泉问:“你确定苏老板会走后门。”
顾庭月道:“放心,我还不知道他嘛,虽然脸皮很厚,可是做坏事时总是心虚,那副样子我再熟悉不过了。”
正说话间,就看见苏岸舟换了一身书生服从后门走了出来。
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苏岸舟在街巷间绕来绕去,最后居然来到十里坊,过了乌鹊桥后来到一座别院前。
顾庭月低声道:“这里离韵珠楼不远,难道这个家伙金屋藏娇,跑到这里来会相好?”
柳茗泉道:“苏老板有钱人长得也不差,有相好不奇怪啊。”
顾庭月道:“柳姐姐你放心,他要是真的乱来,我让他给你下跪认错。”
柳茗泉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他有没有女人跟我有什么相干。”
苏岸舟进了别院,两人来到门前一时竟想不到进去的法子。
“早知道这样,应该把木头叫来的,他翻墙的本事还是挺不错的。”顾庭月道。
柳茗泉笑了:“你这会想起陆捕头的好处来了。可惜没有后悔药,我们今天要是搞砸了,事后可不能跟他提起呀!”
顾庭月哼了一声:“我就不信,死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
她正打算硬闯进去的时候,四名小厮挑着食盒来到了别院前,一人上前敲了敲门,道:“聚福楼的菜送到了。”
不一会,一名丫环来将门打开了。
柳茗泉道:“我去把人引开,你趁机溜进去,等等再给我开门!”说罢她取出面纱蒙住脸,冲上前从一名小厮手里抢过一个食盒,然后拔腿就跑。
剩下几人连同那名开门的丫环都追了出来。
顾庭月趁机闪进了门里。
过了一会,几人回来,一名小厮道:“这怕是个疯婆子,抢了东西又把东西放在路边。”
丫环道:“快把东西抬进来,主人等着开席呢。”
几名小厮将食盒抬进来,跟着丫环去了内堂,过了一会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顾庭月上前将门打开,柳茗泉闪身进来,她低声道:“那食盒里装着两只炖熊掌,想不到苏老板这么会享受。”
顾庭月道:“苏岸舟就是这样,人前哭穷,人后奢靡。说一套做一套,所以我常骂他,你不了解内情,还总为他打抱不平呢。”
别院中只有一间屋子点着灯,两人欺到窗沿下,立刻闻到食物的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顾庭月低声道:“忽然发现肚子饿了,真该死,我看现在就冲进去算了,不然等等就得吃苏岸舟吃剩的了。”
柳茗泉道:“还是忍忍吧。先看看屋子里的人是谁。”说着她就要去戳窗户纸,却被顾庭月拉住:“小心,苏岸舟的武功可不低,我们先听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苏岸舟道:“师父,这些菜都是你老人家喜欢吃的,你多吃一点。”
一个老者开口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为师很欣慰。”
苏岸舟来见的居然是一位老头,这点令顾柳两人大感意外。
苏岸舟道:“师父这次回京城来就别离开了,你毕竟上了年纪,不宜再像以前那样四处奔波了。”
老者道:“我从年轻时就喜欢四处游历,中原的美景真是看不完也画不完。”说到这里老者停了一下,举起一杯酒喝下,随后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只是我确实年纪大了,没几天活头了,所以最近我常想着叶落归根,回到故土去。”
听到这里顾柳对视一眼,两人均想:这个人不是中原人,可是听他说话却一点口音都没有,汉话十分纯熟。
苏岸舟道:“师父你最近怎么总说这些晦气的话。你老人家还很康健,徒儿我还想再侍候你二十年呢。”
老者叹了口气,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只是人又怎么能与天斗呢?其实一个人只要心愿能够都完成,即便死了也无所谓。”
苏岸舟道:“师父,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老者沉默了一会,问:“岸舟,在这个世上你可有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呢?”
这回轮到苏岸舟沉默了。
柳茗泉低声道:“我们猜错了,苏老板不是来会情人的,也不是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我们这就走吧。”
她觉得偷听别人对话是不对的。
顾庭月扯住她的袖子,用力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