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梨转头看向盛气凌人的柳琬茵,脸上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柳夫人,我跟您只见过一面,自认没做过任何失礼冲撞的事,比起您背后打人,拿钱使坏,妄议他人的种种,我应该当不起您这么高的评价,你自己留着吧。”
她说完,没再给一个眼神,转身毫不留恋地径直往外走。
众人神色惊愕,真敢说啊!
“你——!”
柳琬茵被刺激得豁然站起身,被一直没吭声的刑云栋用力拉住了,用气声低喝。
“你真疯了,不要颜面了是不是!”
哪怕同床异梦近三十年,刑云栋倒是对柳琬茵的死穴最为清楚。
自小就最是高傲的柳家大小姐,位尊权贵的刑家大夫人柳琬茵,这些年最看中的就是体面和尊贵,这么多人在场,她气得脸色铁青,也果真没追上去当众做出打人的失态举动来。
只扬声招来随身保镖侍从,冷声:“陈贵!给我盯着她从偏门出去!”
听起来就像是防着她会躲起来赖在庄园不走,羞辱意味十足。
刑家族人是真多啊,堪比星级酒店婚宴现场的餐厅,高高吊起的水晶灯,富丽堂皇,大得叫人恨不得跑起来逃离这里。
夏小梨顶着无数高高在上的,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依旧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指节几乎陷进掌心里,刺疼能压下她心里翻腾的羞辱感,让她挺起脊梁稳步往外走。
她心里顶着一股犟气。
豪门世家里的人有什么了不起,不过都是些攀附大树的杂草野藤而已,衣冠楚楚,升天的鸡犬,最会看菜下碟。
你们这些人,想看我哭,想看我的笑话下菜,绝对不可能!
我给刑先生保证了,留下来就不会被欺负,不会丢了他面子的。
一个高瘦的男人走过来,想抓住夏小梨的手臂,把她往偏门方向带。
夏小梨用力挣开,“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陈贵被少女脸上的冷决神色震了片刻,松了手。
就在夏小梨跨出餐厅大门时,顶上突然响起嗡嗡震耳的轰鸣声,仿佛有飞机低空破风而来。
音爆破空的轰隆声实在太响了,仿佛飞机就在头皮上飞,要撞到这里来。
可人都到齐了,谁这么嚣张居然敢在刑家地界低空飞行?
“怎么回事?”
里头的人纷纷抬头,左右张望。
夏小梨浑不在意地一脚踩出门槛去,被飞机带起巨大气流吹起了头发,完整露出清秀稚嫩又倔强的脸。
管家陈典快步出来,眯眼眺望夜色中低空盘旋的飞机,微微睁大眼,回头扬声:
“老爷!是小少爷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