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也是,总忍不住要从儿童房把孩子抱过来,不然就总睡不着,睡不安稳。
她变得什么都不愿意做,就想24小时看着孩子、陪着孩子,甚至连看向刑赫野的目光都少了许多,总觉得他打扰了自己照顾孩子。
如果,不是这一个月刑赫野硬是用各种方式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可能……甚至连婴儿房都不会出半步。
“怎、怎么会……”
女孩泪水涟涟的脸上,惶惑、迷茫和不安交织,让人心口酸滞。
刑赫野深出一口气,长腿敞开坐着,把母子俩一起搂进了怀里,轻拍着夏小梨依旧纤瘦的脊背。
“夏小梨,你别害怕,星煜非常健康,以后会在我们身边快快乐乐地长大。”
夏小梨抽泣着抬起头来,“可是……”
刑赫野认真看着她,似看透了她的内心,沉稳地说:
“家里聘请的每一个人,都是业内最专业拔尖的,我连她们祖宗十八代都查过了,报酬丰厚,丑话也都说在了前头,没有任何人敢不尽心照看星煜,家庭医生就住在楼下,有全套的应急救治设备,家附近暗处都有保镖。”
“如果有一点让你不满意的,可以直接换人,换到你满意为止。”
“明天,家里会无死角布控监控摄像头,像之前那些事,不可能再发生。”
“以后,不管你出门去哪儿,都能随时从手机上看见儿子在干什么,可以跟他说话。”
“当然,我希望你能安心、少看,还是多想着我、看看我比较好。”
男人一连串的话,将夏小梨藏在心底深处的后怕和不安,全部挖出来、晒干了,填的严严实实稳稳当当的。
夏小梨怔怔看着刑赫野的脸,眼眶尤未干的泪珠,一颗一颗滚下来。
“刑先生……阿野……”
她喃喃混乱地叫着刑赫野。
“嗯,在呢。”
男人每一声都耐心地应了,一边给她擦总擦不干净的眼泪,一边重新开始逗人。
“老婆,你低头看看你儿子,叫你洗了个脸了。”
夏小梨抽着鼻子低头,恰巧看见从下巴淌下的眼泪“啪嗒”掉在儿子湿漉漉的白嫩小脸蛋上。
小宝宝似乎觉得在玩游戏,笑眯眯的,小手高兴地分别在爸妈衣服上乱抓抓,粉嫩嫩小舌头还“嘬嘬嘬”舔着溅到嘴边的水水。
然后被眼泪咸得皱皱葡萄眼,又忍不住继续嘬嘬嘬,还张嘴想说话似的,发出“阿古阿古”的声音。
可爱极了。
夏小梨破涕而笑,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给小星煜擦脸。
“我们小宝这也能玩得那么开心呢……”
刑赫野哼笑一声,指腹不厌其烦地拭着女孩控制不住一直湿润的眼角。
“我瞧着他以后可比顾钧意那小土豆更会疯玩,估计五个月就满地爬了。”
夏小梨恍然地点着头。
是啊,她的宝宝是个出生没几天就眼珠子总滴溜乱转,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活泼宝宝,健健康康的小宝宝。
是她自己魔怔了。
一个文件夹递到了面前。
夏小梨抬起头,声音沙软潮湿:“这是什么?”
刑赫野晃了晃手里的一叠文件,神情轻松地扬眉道:“这是去年就给你准备好的央美入学资料。”
“夏小梨,你现在,还想要它吗?”
耳边像是忽然响起一阵山涧里空灵的铃声,夏小梨心头一颤,怔怔看着面前的文件。
她忘了……
原本,她的计划是生完孩子,就马上着手准备继续上学的事,可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她完全把这事抛诸在脑后。
明明,在还怀着孕,孕吐、保胎最辛苦的时候,她都没放弃过,没日没夜地准备设计比赛,坚持上课、不停地学习、练习,草稿纸垒了一箱又一箱。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