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十分煞风景的咳嗽声,传来。
夏小梨眼一瞪,松开手就要弹起来,被刑赫野展臂揽腰扶住了,尴尬得讪笑:“爷爷,陈叔,你们来了啊,哈哈。”
被老婆闹腾得心情格外好的男人,转头淡定看着被管家陈典搀扶着的刑严坤,很是分了点好脸,关切道:
“陈叔,老爷子咳嗽得厉害,你就把他送二楼呼吸科去,送我这能干嘛。”
刑严坤:“……”
真是“孝”死人了。
当初夏小梨被人在网上大肆造黄谣,在刑赫野发高烧不知情的情况下,刑老爷子为了刑家颜面只命人冷处理,就被他的好大孙记恨到现在,挤兑几句、说他“老糊涂了”都算轻的,起初可没少被气得血压狂飙。
若不是这大半年来,刑严坤各种弥补,拿夏小梨当自己独苗苗的亲孙女宠着,指不定老爷子现在想看看自个小曾孙,都还得给这孽孙打报告申请呢!
识相一直低着头的陈管家,这才抬起头来,温和笑道:“少爷,少夫人,老爷近日身子休养得不错,没什么大碍。”
刑赫野“喔”一声,完全没有请爷爷进门的自觉。
“也不知道关着点门。”
刑老爷子板着老脸嘀咕一句,没等好大孙开嘲讽,熟练地给自己递台阶下,拄着拐就进来了,往婴儿床上伸了伸脖子。
“小乖煜,没在?”
夏小梨悄悄戳刑赫野手臂,不让他又乱说话,“星煜上午打了疫苗,哭得厉害,这会儿还在家睡觉呢,爷爷。”
刑老爷子遗憾地缩回脖子来,背着手瞥一眼斜靠在病床上的刑赫野,说:
“这倒像了他爸,这臭小子小时候打疫苗,也哭得整栋楼都能听见,比牛还难摁住。”
是嘛?
夏小梨微讶地看刑赫野,脸上的笑憋不住一点儿。
刑赫野额角青筋一跳,阴恻恻地挤出话来:“有事说事,少在这儿造谣,糟老头子。”
刑老爷子眼珠子瞪圆了,一拐棍敲到床尾,“兔崽子!没大没小!”
陈管家习以为常地及时伸手扶住了身体大不如前的老爷子,小声提醒他该说正事了。
刑赫野听了刑严坤的话,一脸“又来了”的寡淡不耐,毫无兴趣地朝外指了指,懒声说:
“刑砚勤刚走,您老人家走快两步,正好把龙椅交给他。”
“阿野!”
刑严坤沉声正色道:“你当真不愿意回来接掌刑家?只要你点头,寿宴上,我就会宣布由你执掌刑家。”
刑赫野收了脸上混不吝的神色,“你说得不烦,我都烦了,谁脑子有病想当管家公啊?”
“你就不怕我上任第一天,就把那些混吃等死的麻烦精七姑八叔全气死了?”
刑严坤狠狠哽住。
回想过去每次族内家宴,刑赫野总是姗姗来迟,那标志性跑车轰鸣声刚传进来,刑家旁系那些人全都像耗子见了猫,恨不得夹起屁股吃饭,生怕又哪儿招了这祖宗的注意。
要有不信邪撞上来的,三言两语被气个内出血不说,十有八九是要被整上一顿的,破财的破财、出丑的出丑,反正总得倒大霉。
“行了,谁乐意干谁干,别回回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