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问完,对着皇后行礼道:“母后,别让舅母跪了,都是一家人,多不好看,要什么答应她便是。”
嘉瑜悄悄握住了她的手,顾瑾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着急。
其实她早知道,如果皇后有心让嘉瑜进太子府,应该会让太子和她偶遇一回,只是没想到太子妃也在,事半功倍。
兴许她不用跪,太子妃就能把嘉瑜给挡掉。
所以,当皇后喊起,顾瑾并没有顺势为嘉瑜求婚事,而是拉着她坐了回去。
大殿中气氛微妙,皇后不悦的看了一眼太子,虽说承恩侯府是她的娘家,她贵为皇后开口一般人不敢拒绝,但是面子还是给了侯府的,总不能让人家的女儿还没进太子府就知道要对着别人卑躬屈膝,谁家女儿不是千娇百媚的长大?
一片安静里,太子妃笑着问道:“方才世子夫人想求什么?”
“没什么,私事!”皇后接话道。
“哦,我还以为是求婚事的呢,嘉瑜表妹今年十六了吧?”太子妃笑意盈盈。
此时最不能提的就是婚事,如果皇后和顾瑾都有心,此时应该她们两人都尴尬,而嘉瑜如果也愿意的话,这会儿被这么一问,羞也羞死了。
毕竟给人当妾室还被当场抓住什么的……但顾瑾偏偏不答应,嘉瑜也不太乐意,所以母女两人态度自然。
只剩下皇后的面色不好,就像是媒人给两边保媒,结果人家都不愿意,就她热心。
顾瑾假装看不见皇后不悦的面色,笑着答道:“是,十六了,方才不是求婚事。”她伸手握了握嘉瑜,“嘉瑜还小,我还想多留两年呢。”
听到这话,太子妃有些狐疑,笑着问:“刚才我们进门时看舅母有些伤神,是为了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了嘉瑜的父亲当初她出生时,说女儿家还是要练一点武,往后夫君要是不听话就揍。所以,我求皇后娘娘想要让嘉瑜顺心自在。”顾瑾看着上首的皇后,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就是太子府她们不想去。
闻言,太子妃的笑容更深:“这有什么难的?嘉瑜妹妹喜欢什么样的?直接让母后下一道懿旨赐婚就可以了,往后,还可以让你的太子表哥送你出阁。”
嘉瑜羞涩的低下了头。
顾瑾面色如常,甚至有些冷淡:“没有喜欢的人。”现在说出齐恒,就是害了他。
让太子送出阁,只能是太子从属。太子妃果然厉害,提都没有提赵家和母族严家,这是想拿嘉瑜钱拉拢朝臣。
靠着太子固然能够不入太子府,但是婚事也不能做主。
嘉瑜的婚事,不能由这边使劲。
出宫的时候,嘉瑜还挺高兴,今日皇后都没有说出要让她进太子府,有太子妃在,往后肯定是进不了了。
姜浩瑜这几天都不在家,似乎还挺忙的,母女两人下马车,刚好看到他下马。
见他过来,顾瑾笑着问道:“这几天忙什么?”
姜浩瑜一言难尽,看向嘉瑜面色复杂,“往后齐恒若是敢欺负你,我揍死他!”又补充道:“揍得他起不来身!”
他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对母亲道:“凭什么他想娶我妹妹,我还要出力?”
不出力妹妹就要进太子府。
顾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往后找补回来。”
太子府的书房中,太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你确定齐恒就是父皇选定的人?”
跪着的人面色寻常,是那种扎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长相,他低声道:“很大可能。”
太子挥了挥手,那人悄悄退了下去。
从书房里间转出另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男人,一身儒雅。面对太子时微微欠身,谦卑有礼却不谄媚,该是太子颇为重视的人物。
“先生认为,齐恒是那人吗?掌握暗地里的人手,千头万绪,复杂无比,他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
这人正是太子寻来的谋士,姓翟,曾经翟家在京城中也是大家,这翟越还曾经是皇上的伴读,曾经教导他们的太傅大人都夸赞翟越当世大才,可堪大用。
只是后来全家入罪,翟越也不可幸免,太子多番打听,才把此人找了出来请到府中做了谋士。
翟越沉吟半晌,道:“兴许刚接手也不可知,宁可错信,也不可错过。”
太子皱眉:“齐恒此人虽然早前在严家长大,但走时也才六岁,大概是记不得严家的恩情。他今年十八岁,还未成亲……不如我去赵家或者严家找个适龄的姑娘求父皇赐婚?”
“可,也不可。”翟越一脸严肃,也不卖关子,解释道:“联姻是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却不宜再找那两家的人,殿下,您太依赖他们,不是好事。”
太子深以为然,“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选?”
翟越敲了敲桌面:“殿下可愿割爱?”
不待太子询问,他已经继续道:“承恩侯府的姑娘今日进了宫,皇后娘娘的心思昭然若揭,娘娘固然是要殿下和侯府的关系更加紧密,但其实也没必要。”
太子皱眉,半晌道:“侯府不一定愿意,齐恒孑然一身,若是我们猜错,他也就是个普通的举子而已,会试能否得中都不一定,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侯府嫡女?”
翟越笑了:“所以说是拉拢。”
“而且,我还听说齐恒和姜世孙感情深厚,经常去侯府小住,想来他们也不是陌生人。”
太子皱眉:“万一他们都有意……”他其实心里不太舒服,姜嘉瑜是皇后选给他的,虽然他不想要,但要是她喜欢上了别人,岂不是证明他堂堂太子不如一个普通的举子?
翟越与他相处多年,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想法,道:“有意就更好了,殿下有意让美,齐恒难道不对殿下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