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凝听后怒道:“到底是谁写的那张纸条?”
她眼睛红红地看向墓碑,哽咽道:“玄武,你泉下有知,若是知道谁是凶手,就托梦告诉我们,我和白夜一定替你报仇!”
白夜咬牙,眼睛里浮现一些因愤怒和自责而起的红血丝。
“玄武,当初若是你我不交换任务,你便不会出事,也许,你现在已经和月莹姑娘成为了一对。”
高子清闻言倏然嗤笑了一声,引得沈嘉凝和白夜疑惑地看向他。
“你笑什么?”
高子清淡淡道:“玄武若是还活着,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和月莹在一起。”
“为什么?”沈嘉凝和白夜异口同声问。
高子清冷冷一笑:“我很了解张茂,他活着的时候,不会让身边哪个女人活着在他身边待了超过三天,可那张纸条我见过,是女子所写。
“而当时知道刺杀张茂一事的女子只有姐姐、月筝月莹,姐姐不可能会透露出去,月筝手擅长拿武器不擅长提笔,所以那张纸条一定是出自月莹之手。”
白夜和沈嘉凝惊惧不已。
白夜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从未觉得月莹会有害他的心思。
如今听高子清说出来,他满心疑虑。
高子清跪到墓碑前,眼睛在碑前草丛中搜寻了半天,倏然伸手从草丛中扒拉出一个烧得只剩下一个结的刀穗,平安扣还黏在上面。
白夜瞪大双眼,将那烧毁的刀穗拿了过去,蹙眉道:“这不是月莹从我那里要走的玄武的遗物吗?怎么会……”
高子清手又扒拉了一下乱草,找到了另外两个平安扣,递给沈嘉凝,道:“你们觉得,月莹若是真的喜欢玄武,会把玄武的遗物烧毁吗?”
沈嘉凝和白夜摇头,心中七上八下的。
高子清解释:“她只是没料到自己想要杀白夜,却无意间害死了想要保护她的玄武。她心中过意不去,才会将玄武的东西要回来。但她又不接受玄武的感情,才会将遗物给烧掉。”
沈嘉凝闻言心中凄惶不安。
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再联系曾经种种,她明白过来。
原来月莹真正喜欢的人是……
跪到玄武墓碑前,她紧紧抓了一把地上的草,内心愤怒不已。
高子清将岁安递给了沈嘉凝抱着,对白夜道:“帮玄武收拾一下吧。”
白夜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旋即两个男人一起将墓碑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收拾干净。
夕阳斜坠的时候,他们各自叩了几个头,缓缓离开了此处。
沈嘉凝和白夜新置办的屋子,在阳城西边的木鱼巷,而高子清和高夫人住的燕子巷,正好在最东边。
两条巷子相距十多里,坐马车不用两刻钟便能到。
三人在主街道告别。
这次高子清要拉着白夜说话。
沈嘉凝便抱着岁安等在一旁边,折路边的柳枝下来逗他。
孩子手脚在空中乱舞,时不时发出欢喜的笑声。
高子清看了沈嘉凝一眼,低声对白夜道:“若是今后月莹不来找姐姐就罢,若是她再来,你便杀了她,也算为玄武报仇。”
白夜攥紧拳头,压抑怒火道:“玄武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却死在了自己在意的女子的算计中。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他望向埋葬的玄武山头,眼中迸射出屡屡悲伤,道:“她怎么可以这般心狠?”
高子清微微侧过身,鬓发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飞舞,显得他的脸颊愈发瘦削。
“现在我也不怕让你知道。曾经我也想要独自一人拥有沈姐姐,可是上天不给我机会,我只能放弃。而月莹对沈姐姐的感情,与你我都一样。”
他回头看着白夜,眼中闪现久违的冷冽,拍了拍白夜的肩膀,道:“杀她的事情,不要让沈姐姐知道,姐姐曾经把月莹当姐妹,内心定然挣扎痛苦,不会想看见你对她动手的。”
白夜顿时攥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高子清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逗孩子的沈嘉凝,眼中流露出不舍的神情,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沈嘉凝用余光瞟到了他离去的背影,这才敢抬起头来看看他,死死咬住嘴唇。
白夜回到她身边,扶着她上了马车,往他们的新屋而去。
到了新的地方,沈嘉凝失落地情绪一扫而光。
她抱着孩子围着新木屋走了一圈,又在屋子里东瞧瞧西望望,似乎对他们的新家十分满意。
屋子被院墙围起来,院子很大很宽敞,栽种着几棵果树,树上已经结出了半大的桃子李子等果子,再过一个月便能吃了。
沈嘉凝看见其中一个稍大一些大李子,兴奋道:“白夜,把那个李子摘给我,我想吃!”
白夜走到树下,扬起手轻而易举地摘下了两个李子,捏在手中认真问:“你果真想吃?”
“自然是真的。”
“李子还没有成熟,又酸又涩。”
“我就喜欢吃酸的,你给我。”沈嘉凝踮着脚从男人的大手中夺过了一颗李子,在袖子上擦了擦,张嘴便咬了一口。
白夜认真地看着她,很快便发现她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真的好酸,我牙都掉了!”沈嘉凝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拿着半个李子无所适从。
“都与你说了很酸。”白夜无奈笑道。
沈嘉凝龇了龇牙,低头看了一眼咿咿呀呀的李岁安。
倏然坏心思乍起,她拿着咬过的李子在孩子面前晃了晃,问:“宝宝,你想不想吃啊?”
李岁安舌头伸出来吐了个泡泡,手在空中乱抓。
沈嘉凝:“既然你那么想吃,给你尝尝。”
言罢将李子凑到婴儿嘴边,孩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顿时被酸的眉头直皱,一脸无辜地看着沈嘉凝,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来。
沈嘉凝被逗得大笑,拉着白夜看戏。
白夜伸手摸了摸她后脑勺,笑道:“进屋吧,天快黑了,岁安也饿了,让乳娘喂他一次,我去给你做饭。”
沈嘉凝扔了李子,点点头,牵着白夜的胳膊进了屋。
屋里,乳娘已经将岁安的小衣服等物安置妥当,点了一盏油灯,屋内静悄悄的。
将孩子抱给乳娘吃奶,沈嘉凝便一起去厨房帮白夜做饭。
晚上二人睡在一起,白夜摸她的肚子,低声问现在可有不适。
自从她怀孕之后,因为各种原因,两人已经快一年没有嗯嗯了。
他觉得他要被憋死了。
沈嘉凝用力感受了一下,用手按了按肚子,转身抱住他,调笑道:“你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