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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弟就兄妻(五)(1 / 1)

人常说:“梦和现实是个反反。”马富贵一大早就圪蹴在碾盘子跟前吸烟喝茶,他心想,“这么好的事情,亲家刘立本他要是还反对的话,那他该不会吃错了药吧。”马富贵越想底气越足。

马富贵他可是个办事干脆的人,想好的事情就赶紧办,要么会走样。

当天中午吃饭时间马富贵就来到了县中,他以看马柱为名,主要是想对马柱说说他心里的想法。马富贵在学校门口传达室登记后,他便朝学校里面走着,因为正值午饭时间,校园里面人来人往,马富贵见学生就问马柱情况,在问到了第四个学生时,他才打听到了马柱,这位学生很热情地对马富贵说道,“叔,你就坐在花园的台台上不要远离,我这就给你叫人去。”

这位学生刚离开,马富贵本能地从腰间里掏出了烟锅,吧嗒吧嗒地吸了起来,第三锅烟刚装满噙到嘴上,就在他准备擦火柴时,马柱小跑了过来,“爸,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爸,你吃过饭没有?”“你妈好着呢。爸爸来时在家里吃的饱,现在一点也不饿。你跟我走,咱到外边找个地方,爸有天大的话要对你说,让你心里闻早有个打算!”马富贵下命令似的说道,马柱也只好带着父亲出了学校,在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向阳的井台上,父子两人就地坐了下来,马富贵把刚才装好的烟又点着了,他吸了两口烟说道,“柱娃,你听爸爸给你说,这书咱不念了,书念多少是个够啊!拿起笔能写能算,谁把你不认做瓜子就行了。爸爸都想了好长时间了,你听爸爸的话不会有错。”这文理分科还不到两个月,学校对文科班特别重视,不到半年就要高考预考了,爸爸却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摸不着气眼,马柱特别生气地说道,“我这十几年来,黑咧、明咧、风咧、雨咧求学为的是啥,还不是想考个好大学吗?这预考订在明年五月份,高考预考比高考都重要,预考要是过不了关,你就是想考大学都没门,没有资格参加高考。你在关键时候不给人鼓劲,还打退堂鼓。不知你心里是想的是啥?”马柱说完后一脸哭相。

马富贵把烟锅在水泵管子上磕了几下说道,“多念几个月,少念几个月,还不一样吗?到头来都是回家种责任田或者外出揽活。”“那你为啥不让我多念几个月书呢?”马柱顶撞着,马富贵沉思了一下,看来不把话给挑明,马柱是不会明白他良苦用心的。

马富贵肚子里的酸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用袄袖子擦了一下,说道,“柱娃,有个天大的事情,要由你来做,你必修答应爸爸,这我和你三妈都说好了。我负责给你说话,你三妈负责给你嫂子说话。让你和巧珍过到一块,你嫂子大你六七岁也没有啥。你没有意见,我就让你三妈给巧珍把话挑明。你两个没意见,这事就好办了。俗话不是说的好么:‘姐死妹填房,兄死弟就嫂。’不犯忌。”

马柱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一下子凉了,头低在两腿之间,半晌不语,他整天考虑的是如何好好学习,顺利通过预考,考个好大学,没想到父亲竟打的这个主意。

“爸爸,这事你先放一放,等我考完大学再说也不迟!”马柱的心里这样想着,可他又说不出口,他只有沉默,马富贵只是一个劲地吸烟,他就等着马柱的宽口话。马柱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要是犟下来,谁都劝不进去,还是不能和父亲来硬的,想到这里,马柱站了起来,他有点哀求地说,“爸爸,我跟你回去能行,不过这必须和班主任老师沟通一下,咱不能就这样不哼不哈地走了吧!爸咱走,你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去给老师打个招呼!”马柱说的合情合理,马富贵也没有啥说的。马柱前面疾步走着,马富贵后面慢慢地跟着,马富贵一站在学校门口就抽起旱烟,他一锅烟还没有抽完,马柱就带着一个人急急忙忙地向他走来。

马柱指着马富贵对班主任说,“老师,这是我爸,他今天来就是让我休学,不要念书了!”班主任老师很严肃地对马富贵说道:“这位家长,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呀?你咋这样想事情,车拉到半坡上能卸驴吗?你没看娃娃念书都到了啥时候了,你咋能打退堂鼓呢?”马富贵便将刚才说给马柱的话,又给老师说了一遍。

班主任很不认可马富贵的话,“你没看都到了啥时代了,你还是老封建的那一套做法。我实话给你说,你孩子学习很好,我估计考上大学是不成问题的。至于你老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一切还是等娃娃考完试再议吧!”一看老师的态度,马富贵无语了。马柱心里有了底,不管爸爸的态度如何,他都要坚持把书读完。

在送爸爸的路上,马富贵对马柱说道,“柱子,念完书可以,不过你要给爸爸一个宽口话,把事情给我答应下来。”在爸爸一逼再逼的情况下,马拴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尽管他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他还是默默地低了一下头。

爸爸走后,马柱的心里一下子浮焦了起来。晚上,他躺在宿所的床上,想了许多。嫂子刘巧珍和哥哥马拴结婚时,他刚上初二,这一晃四五年过去了。嫂子这些年来,一直把他当亲兄弟看承,给他缝补衣服,给他织毛衣毛裤毛袜子,给他做鞋。嫂子贤惠厚道,勤快麻利。他懂事后就羡慕哥哥娶了个这么好的婆姨。他同时也明白了为啥哥哥的心思一直都倒在了刘巧珍的身上。现在哥哥走了,把嫂子和侄女丢在世上。

马柱当然明白,自从哥哥走后,嫂子便陷入了极度的悲痛之中,整天像个泪人似的。听村里人说嫂子坐在门楼口,一坐就是一大晌,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马柱想,他有责任为嫂子担当一些。他曾一度有过这样的念头,又觉得很羞涩,更不敢对任何人提起。今天既然父亲已经把话向他挑明,试图撮合这件事情,无形中也合了他的心意。但他马柱还有更高的目标,他不能带着嫂子和甜甜去上大学么?鱼和熊掌岂能兼得,马柱的心又烦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