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全都是逆子。”
“连你也想爬到朕的头上,休想!做梦!”
“来人!快把这个逆贼给朕压下去,乱棍打死!”
裴如璋一遍又一遍地扯着嗓子喊,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应答。
就如同之前他被唐芷晴那个疯女人折磨一般,整个寝殿还是没有自己的人。
“哈哈哈哈——”
他笑得癫狂,整个人像是冬日里打颤的枯叶,萧瑟至极。
也是,谁都想要抢他的位子,他一倒下,所有人就虎视眈眈,巴不得自己赶紧死。
裴砚初这一路走来心如止水,一切都很轻松。
特别是在遇到苏云祈之后,好像所有事情都不需要费什么功夫。
他不太想脏自己的手,便继续静静看着裴如璋表演拙劣的戏码。
“砚初,皇儿,不要怨父皇好不好?”
“父皇老了,有些事情搞不清楚,但父皇是偏心你的。”
“好皇儿,再帮父皇一次,父皇是真心对你的。”
裴砚初抬眼看向眼前满脸虚伪的老人,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
“真心?”
“对,真的。”
裴如璋仿佛看到希望,他用力爬起身,卖力地喘气,去抓床边人的手。
那只湿腻的掌心碰上自己的手背,裴砚初猛地甩开他,语气极快道,
“真心?你也配有心?”
“不,不该这么说,你都不配做人。”
“你这颗心多跳一秒,我都嫌它吵。”
“放肆!”
裴如璋面色通红,他的双脚用力蹭着床褥,已然进气少,出气多。
“是我把你带进宫的,不然你就该是个野种!”
“随你怎么讲。”
裴砚初字字诛心,他弯下腰,盯着裴如璋鼓起的双眼。
“一想到我的身上可能还留着你的血,我就感到无比恶心。”
“我宁愿我是你口中的野种。”
“你以为,我稀罕回宫吗?”
他伸出手,硬生生将裴如璋僵硬的手指按下,随后不屑地直起腰,看着他一点一点青了脸色。
他快死了,被自己活生生气死的。
裴砚初心想,这次没有见血,他的确在很认真地满足丢丢的愿望。
“站住。”
裴如璋临死前回光返照,突然开口叫住他。
“裴砚初,其实你是最像我的。”
“自私自利,偏执易怒,唯我独尊。”
“可惜,你还是动了真感情,终究成不了大事。”
裴砚初站住脚,微微皱起眉毛。
“过来,父皇还有一事要教给你。”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他并不觉得裴如璋能说出什么好话。
他只是站在门前,冷冷地看向歪在床上,苟延残喘的皇帝。
“过来。”
裴砚初见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无比认真,犹豫过后,最终还是朝他走去。
裴如璋眼睛很亮,他凝视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要求他弯下腰,附耳过来。
“砚初,父皇有没有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