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宁马上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臣以为郑国公、宋国公所言甚是,当下三名人犯都在狱中,若是能确认皇孙的真正死因,相信不难让那三名人犯招供。”
皇帝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李永年,沉声道:“李永年,你说呢?”
李永年闻言,立时躬身应道:“老奴实在不懂这审案的事情,想必三法司的那些能人所说应是有他们的道理的吧。不过程巡官加入巡访使司以来也破获了几起悬案,特别是当日还曾经凭借高明的验尸手段替太子殿下洗脱冤屈,想来程巡官必定是不会陷害太子殿下的。”
李永年此话一出,让原本质疑程夭夭的人全都哑口无言,若是再质疑她的验尸能力,恐怕当日太子的案子要被重新提起。
皇帝一番询问下来,对众人说道:“现在刑部和巡访使司的验尸结果大相径庭,就由巡访使司会同三法司一起商讨,拿出一个定论才可。”
右相马章晨闻言,马上说道:“陛下,刑部给出的甘结已是最后的定论,没有必要再搅扰皇孙的安宁了。”
马章晨略有挑衅的看向李岱渊和程夭夭,接着说道:“只是不知巡访使司是不是还要再次检验?”
李岱渊没有理会马章晨,而是对皇帝郑重禀报道:“陛下,我巡访使司有一个万全的法子可以确定此案是否为谋杀,只是这法子……”
皇帝自然能够听出李岱渊的弦外之音,朗声说道:“李卿但说无妨。”
李岱渊看向程夭夭。
程夭夭心领神会的跪倒在地向皇帝解释道:“陛下,婴儿出生切断命蒂之后,便需要用肺呼吸,如此呼气的过程中,气就会进入婴儿的肺部。若是胎死腹中的死婴,离开母体之前已经死去了,就无法呼吸,气自然也不会进入肺部了。”
“正是这个道理!”皇帝微微颔首,跟着问道:“难道验尸的法子和你说的这个有关联吗?”
“若是想确认夭折的婴儿是胎死腹中还是被人所害,可以取出婴儿的肺部放入水中,若是肺部沉入水底,就说明肺中没有气,便是死婴无异。若是肺浮在水面上,就说明肺中有气,便是出生后被人害死的。”
“混账!”马章晨大声怒斥道:“你……你竟要对皇孙做挖心掏肺的事!这……这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
说话间,马章晨冲着皇帝一躬到底愤然请求道:“此人一定是受人指使,才敢说出如此大不敬的狂悖之言。请陛下立刻命羽林卫将这大胆狂徒抓起来,严刑拷问!”
皇后也怒不可遏,指着程夭夭骂道:“来人!立刻把这贼人拖下去杖毙!”
太子跟着斥责道:“我就说这个李岱渊没安好心,原来是想残害皇孙遗体,一定是不想让皇孙往生极乐,这是对我们皇家的诅咒!我就说他们巡访使司是挟私报复吧!”
“巡访使司竟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想必有这不臣之心已久了。陛下不能放任下去!”郑国公陆兴业也不失时机的跟着说道:“现在嫌疑人都在狱中,不若直接对她们严加审问,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李岱渊马上反驳道:“稳婆和两个宫女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严刑之下必定会受刑不住胡乱招供,若是再有别有用心之人,指使他们攀咬无辜之人,岂不是要大兴冤狱。”
皇帝听着几人的争辩,又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程夭夭,再次向宋国公萧永问道:“萧阁老有何想法?”
“这程巡官所说的法子确实有悖人伦!”萧永沉声道:“可听起来却又不无道理,臣愚钝,一时也没有了主意,还请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