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却忽然在此时晃了一下,薛莹一个没坐稳,身体已经从位置上跌了下来。
韩烨眼疾手快,顺势就把人捞入了怀中。
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箍在他的臂弯,将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侧。
那晚喝过酒的感觉仿佛又来了,韩烨深吸一口气,蓦然松手,薛莹“砰”的一下就跌坐在了地板上。
“啊……”薛莹轻哼一声,有些艰难的扶着位置坐起来,抬头只看见韩烨那轮廓分明的侧脸。
“那晚的事情,确实是徐妈妈不对,我已经让丫鬟把那酒倒了……”薛莹以为他还在为那晚的事情生气,放低了姿态道:“你走了两年又如何知道,我在清嘉堂病得快死的时候,是徐妈妈一直照顾我的,她虽然是奴才,可在我心里,就像是我的娘亲一样,我怎么忍心让她老无所依……”
薛莹说着,一时竟想起了前世的父母,她英年早逝,不能给父母尽孝,心里难免十分难受,忍不住就落下了泪来。
他不在侯府这两年发生的事情,韩烨自然也已经从丫鬟哪里听说过。
此时见薛莹落下泪来,心中莫名就有些烦躁。
他甚至觉得,要是当年他没有意气用事新婚夜逃婚,是不是薛莹就不会病的那么重?
而她……是不是也不会在攒够了失望之后,向他提出和离?
她的内心,是不是真如外表一样,这般豁达明朗?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以为他这两日生气,只是因为徐妈妈给他送的那壶酒呢?
“妆花了。”这么多的问题,韩烨终究是一个也没有问出口,只是将随身携带的帕子,递到了薛莹的面前。
*
两年前武定侯世子的大婚是一场闹剧,新娘靠着爬床求来了皇帝的赐婚,而新郎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大婚之夜,拍屁股走人了。
可即便是这样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过了两年,这热度也退了。
尤其是在众人看着武定侯世子韩烨殷勤的扶着薛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众人只能想到两个字:养眼。
满京城的世家子弟和大家闺秀,再凑不出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只能用“一对璧人”这四个字形容。
临江侯府迎客的门房都看呆了,还是被一旁的客人提醒了,这才笑着上前道:“韩世子、世子夫人,里边请。”
韩烨便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引路的门房,一路往里去。
这是临江侯夫人的四十大寿,一路上宾客众多,但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被吸引到了韩烨和薛莹的身上。
虽然也有忍不住窃窃私语的,可离得远,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薛莹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男宾和女眷们的筵席不在同一个地方,门房的小厮走至一处月洞门口,便有内院的婆子过来领人,韩烨也要和薛莹分开了。
几个年长些的媳妇瞧见了,只打趣道:“世子爷这是舍不得世子夫人进去,怕我们吃了她不成?”
武定侯府在京城地位超然,再没有哪户人家敢得罪,如今见韩烨这样看重薛莹,便是有一箩筐腌臜话,她们也不敢说了。
沈氏和韩妙晴一直都跟在两人的身后,见众人打趣,也跟着笑道:“你只管走,把侄媳妇交给我就是。”
沈氏起先还不明白,韩烨今儿怎么会忽然冒出来,说要跟她们一起来赴宴,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赴宴是假,替薛莹撑场子,怕那些流言蜚语伤了她是真。
京城里的这些世家太太,最是踩高捧低,如今见他们小夫妻这样恩爱,到嘴的坏话也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