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未死,那外室子就堂而皇之住进余府,凭什么?”
余老夫人怒不可遏地指着余家主的鼻子叫骂,表达着她的不满。
余家主辩解道,“仕达受了伤,住进余府只是为了方便养伤和处理日常事务,夫人,你怎能如此蛮不讲理?”
“都住多久了?那点子皮肉伤早好了,别以我不知晓,你们都在盼着我儿咽气,好名正言顺将他接入余家。”
余老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着,说着眼泪就顺着浑浊的双眼流了下来。
“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休想我会接纳他!”
“仕达亦是为了余家,你真是白活这么些年!”
“你休要蒙骗我,不管他好没好,赶紧让他滚出余家,滚回他的军府去。”余老夫人用帕子擦干眼泪,恶狠狠地瞪着余家主道。
余老夫人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因为她明白,在这个家里,她已经没有多少话语权。
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曾经捧在手心上疼的女儿也不再听她的话。
“夫人,万事当以大局为重!”
余家主长叹一声,在下人的搀扶下出了主屋。
余老夫人踉跄着跌坐在矮榻下,她为这个余家操持半生,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哈哈哈……”她颠狂的大笑着。
眉眼间苍老尽现,流露出几分凄凉孤寂,手一挥将案几上的茶具扫落。
就在此时,有下人在门外来报。
“回禀老夫人,大少爷又吐了好多血。”
婢女上前扶起她。
“叫了大夫没有?”她急急问道。
下人头埋得很低,“叫了,府内大夫正在给余将军换药,还要一会才过去。”
余老夫人听得两眼发黑,一手扶着婢女,一手扶着门框,手指力气大得指关节发白,整个人被气得微微颤抖。
她眼中充满憎恨,用尽全力道,“余运忠,你竟狠心至此!”
“再去请!大少爷要上也了什么事,我要让他陪葬!”余老夫人努力稳住心神,咬牙切齿道。
“是!”下人转身小跑着离开。
婢女担心余老夫人的身体,怕她气出病来。
“老夫人,奴婢扶您进去歇息。”
余老夫人站直身体,倔强地抬脚就往外走,“不用,扶我去看看成儿。”
有了那一席狠话,大夫还是不敢太过得罪她的。
等婢女扶着余老夫人来到余仕成住的偏院时,大夫已经在里面为余仕成扎针治疗了。
踏入院子,一股腐烂的气味夹杂着浓重的熏香扑面而来。
怕老夫人看出异样,婢女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抿紧嘴死死咬住舌尖,才强忍着呕吐出来。
两人正要上台阶,就见一抹素白的身影从屋子里狂奔而出,扶着廓下柱子,还未弯腰,嘴里的污秽就呈喷射状呕了出来。
丫环用帕子捂着鼻子跟出来,看见抬阶而上的老夫人,急忙曲膝行礼。
“见过老夫人!”
余老夫人脸色阴沉地望向旁边呕个不停的范月佳,眸光闪过阴毒。
等范月佳停下呕吐直起身时,回头只瞧见余老夫人进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