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余仕达倏地站起身,起得太猛,身后椅子应声而倒。
他目光如炬地瞪着面面前的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哪个庄子?”
将士又重复了一遍,“是,是城外上月才启用的庄子。”
原有七八分醉意的余仕达站立不稳,身形踉跄一下,扶住桌子勉强稳住身体。
“怎会被烧的?”
“回禀将军,属下不知,昨儿个属下换了夜班,今日去接班时,远远便看见漫天在火,不时还有鞭炮炸响的声音传来。”
“里面的人如何了?”
将士摇头,“不清楚,属下没看到里面有人出来。”
“现如今呢?”
余仕达希望能出现奇迹,听到大火被扑灭的消息,那里面可都是他这段时间钻研的成果。
更重要的是,他耗费大量人力财力从别处弄来的材料。
“还没捕灭!!”将士低下头,继续道,“主要是火势太大,光凭属下几人完全没办法。”
这个庄子只有里面有井水,外面的水渠基本干涸,要想灭火简直难如登天。
“走,带上人我们出城去看看。”
余仕达刚走两步,他一摸挂在腰间的令牌,“我的令牌呢?”
他慌了!出门前,他记得戴上了的?!
“二少爷,小的马上回去找找。”服侍的下人慌了神,立马往他居住的院子跑。
诸事不顺,余仕达放松的拳头又捏紧。
片刻之后,服侍下人举着一枚令牌跑出来,欣喜道:“二少爷,找到了,定是下午更衣时忘记戴了。”
这枚令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找到令牌,他也不用挨打了。
真是他忘记戴了吗?余仕达眼里闪过疑惑。
顾不得仔细思索,余仕达接过令牌便带着人出了城。
出了城,夜黑风高的,不用特意打火把,一眼看到烧红半边天的地方,正是他们那处庄子。
余仕达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完了!
照这个趋势燃烧下去,什么都没了!
他的心血和费尽千辛万苦找来的原材料,全都化为灰烬!!
直到翌日午后,庄子上的火才被扑灭。
店子外面摆着一排排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余仕达坐在马背上,双眼猩红,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休息过。
很快,负责查验的大夫来禀。
“将军,庄子上的人是被人割中要害,一刀毙命的。”
余仕达脸上阴云密布,“这么多人在庄子上,有人进来为何不知?”
“禀将军,看样子像是熟人作案。”仵作说道。
“熟人?”余仕达脸色骤变,浑身戾气笼罩。
仵作低下头,这问题超他的知识范围。
其他将士冥思苦想,都没想到南州府有这么厉害的,会在无声无息间将这么多人杀死,放火。
“昨日云府的人可有动静?”
负责盯梢的下属神色一凛,“回将军,并没有。”
“云家部曲呢?”
“不曾见有人进出过。”
余仕达冷眼看着面前形状各异的焦尸,紧抿着唇,握着缰绳的手在颤抖,“厚藏!发笔抚恤给到他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