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望闻问切下来,姜大夫摇了摇头,对守在一旁的林秋华说道:“少夫人,杨公子是由于双亲接连西去而郁结于心,一时无法疏散导致的气血闭塞,虽无性命之忧,却恐怕余生只能与床榻为伴了。”
“他可还能醒来?”林秋华问道。
姜大夫点头道:“稍后我为杨公子金针刺穴,应该这两日就能醒来,只是无法行动。”
听闻此噩耗,林秋华显得十分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杨青书,不知在想些什么。可在别人看来少夫人同时失了公婆和丈夫,换谁也无法承受吧?更何况少爷少夫人感情甚笃,此刻她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待两日后杨青书醒来,第一眼便看见坐在床边直直盯着他的林秋华。看见他睁开眼,林秋华勾唇一笑,道:“夫君,你醒了。”
杨青书想坐起来,想说话,可却惊讶的发现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他眼神焦灼的看着林秋华,想要从她口中得知原因。
“夫君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不了?”林秋华看出杨青书心中所想,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老夫人突然辞世,夫君你接受不了,一时血脉不畅阻了气血,日后都无法动弹了。”林秋华的声音变得冷漠,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的夫君。
杨青书满眼震惊,他无法相信自己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轻易就瘫在床上!可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瞪向林秋华,除了林秋华,他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些事。
“夫君你也想到了是吗?”林秋华冷冰冰的看着杨青书,接着说道:“被枕边人算计的滋味如何?你毁我清白,杀害我父亲,侵吞我林家产业之时怎么不好好查查药铺?姜大夫可是我林家的人!如今整个杨府的家产都属于我一人,而夫君你,大可以放心的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过后半生。”
杨青书此时才幡然醒悟,原来林秋华早已知晓他对林家所做之事,并且一直隐忍不发,就是等着今天!可知道又如何,他如今是个废物,一切都结束了。
没过多久,杨青书在床上郁郁而终,林杨两家的仇恨也自此了结。
含泪讲述完这段往事,杨老夫人看了看满眼怒气的杨荣举,有些愧疚道:“我的儿,当年报仇之后娘本想隐姓埋名离开这伤心断肠之地,可若留下你一个幼子,杨家宗族那些个人又岂会替你保住家产?为了你,娘不得不继续留在杨府守住家业。没想到好容易盼到你长大成人,你竟听信谣言,把我当做杀父仇人,给你的亲娘下毒!”
杨荣举穴道未解,口不能言,可他面对亲生母亲的指控竟丝毫没有愧疚,反而比方才更加愤恨。细娘听罢这戏剧性的故事,再看杨荣举时,眼中的迷恋消散了大半。杨荣举充分继承了他爹杨青书的狠毒和薄情,即便自己没有被官府这些人揭穿,恐怕日后也不过是第二个林秋华罢了。
“那杨老夫人又是如何得知杨荣举夫妻二人害细娘的计划的呢?”莫白问出了关键问题。
杨老夫人苦笑道:“说起来惹人笑话,那日他们二人商议此事之时我正在当场,他们丝毫没有避开我的意思,怕是那日便已开始对我下毒了,一个死人自然无法影响他们的计划。也正是因为此事,我才时时担心自己遇害,每日的餐食都只吃几口,否则恐怕活不到今日。”
莫白点点头,道:“真是如此,您所中之毒通常三日便会毒发,幸亏您每日减去了一大半,才使得毒性减半,延迟了复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