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得很快，李阿婆被抬上担架时嘴里还在念叨着她的菜。
她原本是要出门给对街的王大娘家送菜的，王大娘最近准备腌点辣白菜萝卜干，要的量多，就在李阿婆那订了货让她送上门。
订的那些前两天就送过去了，她今天又要了点，李阿婆正好有空，挎着菜篮子就给她送去了，谁知道被开飞车的公子哥撞到。
“阿婆，我等下和阿婵帮您把菜送过去，您放宽心，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医药费住院费这些都不用担心，对方是全责，您一分钱都不用掏，还能得到一大笔赔偿金，足够您养老了。”
拂鸢跟在担架旁边握了握老人冰冷枯瘦的手，微笑着安慰她道。
“是鸢鸢呐。”李阿婆认出了她，动了动嘴唇，随后又歪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吴依婵，满眼泪花，“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人群渐渐散开，吴依婵蹲在地上，把菜都一一拾起来放进篮子里，有颗圆滚滚的萝卜滚出去好远，她正准备过去捡，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已经将萝卜捡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女孩漂亮灵动的小脸近在咫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吴依婵被她笑得心都漏跳了一拍：“你认识我啊？”
她听到女孩刚刚和李阿婆说话的时候，叫她阿婵。
只有她爸妈和好姐妹会这么亲密地叫自己，乍一被别人这么叫，还怪新奇的。
“你不是周姐的女儿吗？”拂鸢笑，“我是你家隔壁的花店姐姐。”
“姐姐？”吴依婵一脸怀疑地看着她的脸，“你成年了吗？”
她都十九了，这女孩看起来最多十六岁不得了了！
“唔，过年就二十四了呢，老喽。”拂鸢一脸感叹地将萝卜放进篮子里，准备去提。
吴依婵眼明手快地一把将篮子提起来，大学生有的是力气，才不用人帮忙呢。
见状，拂鸢两手拍了拍，乐得清闲。
王大娘家不远，走路过去五六分钟就到了，吴依婵说明了李阿婆出车祸没办法送菜过来的情况，对方顿时一阵感谢，并表示晚点一定去医院探望李阿婆。
拂鸢全程陪同，并没有多言。
回去的路上，吴依婵看了她好几下，终于忍不住问了：“刚刚那辆车是怎么停下来的？”
“他自己撞电线杆上了啊。”拂鸢很奇怪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看到了。”吴依婵看了她半天，表情很深沉复杂，“你踹了一脚。”
她看得很清楚。
她当时刚刚打完120，抬头就看到那辆已经开出去的车被女孩一脚踹歪了路线，然后才撞上了电线杆。
她大脑宕机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你是被吓傻了吗？”拂鸢表情担忧地看着她道，“你是觉得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能踹中那么庞大的车，而不是我被它创飞？”
她语气太认真，认真到吴依婵都快相信自己真的是出现幻觉了。
“你……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