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冷漠地将盒子打开,盯着里面完好如初的东西,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很久都没有动作。
直到,她因为蹲了太久而腿脚麻痹,这才回了神。
那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块完整的,属于人类的头盖骨。
白森森的,泛着冰冷透亮的光泽,形状堪称完美。
由此可见,它的主人生前必定长得极为周正,身体骨骼的构造完全达到了能够做标本的程度。
居然保存的这么好,没有任何被腐蚀的痕迹。
要不是拂鸢知道它是真真切切被埋在这鬼地方自生自灭了十几年,恐怕都要怀疑,是不是有谁日日来此把它挖出来悉心照料了。
但,怎么可能呢。
拂鸢忽而咧唇,突兀地笑出了声:“呵,哈哈哈,是不是你啊。”
她双手将那块头盖骨从盒子里拿出来,微微敛下眸子,脸蛋凑过去,温柔低喃的嗓音像是情人间的密语。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北堂献。”
“啊,原来被剁碎了,魂飞魄散也照样能转世吗?”
“这样不行,太便宜你了。”她轻轻抚摸着手中光滑的头盖骨,神色很是苦恼,“阵法诅咒都对你无用,那我只能见你一次,杀一次了。”
雨一直在下,拂鸢却懒得再撑伞,任凭细密的雨丝打湿她的脸颊头发。
她把头盖骨放回了盒子里,抱着下山了,边走边用脏兮兮的手去找通讯录,点进署名为F的联系人,然后拨通。
F似乎永远都在线,秒接了她的来电:“拂鸢?”
他语气很诧异,因为拂鸢是第一次用打电话的方式联系自己。
女孩叫了一声:“阿傅。”
F:“……”
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但她正常的时候不会这么叫自己,因为他明确表示过不喜欢。
那头有细微的雨声,还有略显泥泞的脚步声。
下雨天,她在户外,周围的道路环境很不好。
拂鸢讨厌雨天,她的情绪会很不稳定,极大可能发疯,做一些脱离掌控的事情。
比如现在,她用自己一贯温软的声线问他:“假如我杀了一个从未作恶但上辈子恶贯满盈的人,算犯法吗?”
“怎么样能让我不犯法?”
F默了默,询问重点:“你已经杀了?”
拂鸢:“还没,准备杀。”
“……”好平静的疯感。
“杀人怎样都不可能不犯法。”F知道她现在不正常,“你现在先回去,等睡一觉清醒了再跟我聊这个事情。”
“我很清醒。”
“清醒的人不会像疯子一样在外面淋雨还想杀人。”
“?”他怎么知道自己淋雨了。
“明天如果你还坚持这个想法,再来找我谈。”F像个大家长,冰冷的声线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现在立刻回去睡觉,让你的脑子冷静一下。”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