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共有五层,说是个风尘场所,但又不同。
涅王年轻时候,相传是凤门大陆最风流的修士,曾豪言要给天下女子一个家。
因着修为不断精进同时,也在亲力亲为这曾夸下之海口。
但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是,这给“天下女子一个家”的戏言,竟真是给他办成了。
凤满楼开满了大陆的每个郡城。
那里头的女子,或多是卖艺换取报酬,且还承着涅王的名头,求得一席安稳,倒不必为了仙路上的弱肉强食而被迫走上什么不归路。
而温州火灵郡的凤满楼中,便住着一位姑娘,说是天下花魁,更是涅王养在深闺里的金丝雀。
然这秘境之事将开,涅王抽调了火灵郡凤满楼里的所有的厉害修士,前去为开窟仪式准备,却正让那常山观来的少观主,钻了空子。
一个神通境的老鸨,便也护不住自家女子,这一楼大堂上,也躺着一具无头尸。
老鸨搓了搓脸,从地上爬起,看着毁掉的半边楼旁的四堆焦土,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娃娃,还好有贵人为你报了仇啊……”
老鸨收敛了那具尸骨,却才想起来,方才有个男人,跟着上了花魁的屋子。
她后知后觉,面容惨白起来。
花魁是涅王的金丝雀,天下谁人都知。
若是花魁私自秽乱,珠胎暗结,那她这老鸨的脑袋,也要没了啊……
老鸨丧着脸,急切地就想往楼上赶去,便又怕那花魁身边的修士是个厉害角色,便是又走到那小酒桌旁,看着一脸懵逼的蝉玄门大师姐,低低催促道:
“那不是你家男人么?你怎还放任他上了别的女子的房间?!”
蝉玄门大师姐脸色僵硬,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别吵,我在思考。”
“……”
老鸨扫了眼蝉玄门大师姐,却觉得这人定是靠不住的棒槌,便又着急忙慌地喊来了在外头揽客的小厮,催促他上了楼。
小厮也是将信将疑,缓缓踩着台阶上去。
不多时,便被丢了下来,竖直摔在了地上,砸了个不大不小的坑。
“妈妈……花魁给我扔下来了……”
小厮闷闷地说着,气氛也便怪异地寂静下来。
老鸨颓废地闭上双眼,从腰间摸出来个黄符,沉着声音,毕恭毕敬地念叨几句,便烧了那符篆,“腾”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我已经告知涅王了……吾等是生是死,就看涅王能不能忍了……”
旁边蝉玄门的大师姐终于想通了,忙拍了下桌子。
“那花魁带我的结伴道友上去作甚?!不行,他要跟我进秘境的!”
她拍案而起,在花魁眼里像个英雄,从小厮倒栽处飞跃而过。
“啪。”
楼里阵法牵引,没飞两步,便又重重跌下。
“……”
老鸨再没了希望。
……
“嘎吱。”
推开布满小窗格的红漆木门。
花魁作了个邀请的手势,将陈远请进了屋子。
“公子,里面可以歇息。”
陈远点头,自己从陆上神洲出发,到天道宫,再到凤门大陆,星域间穿梭都还未曾停过,也确实需要修整一二。
他毫不客气地走进,看着古色古香的亮堂屋子,心中又对着花魁生出丝好感——
这房间的格调,倒像是宁如雪的风格。
眼里露出一抹柔软,却被花魁瞬间捕捉到,便忙忙抽出个精致的木凳,让陈远落座。
“公子,小女子的闺房,还从未被人瞧见过呢。”
“哦。”
“……”
花魁一时有些无语,怎感觉这位身份不凡的公子,似乎对儿女之情有些木讷?
“公子喜不喜欢听曲儿?要清儿给您唱一首么?”花魁笑脸盈盈,那轻纱随着她的吐气,一起一落,自然那可倾倒万仙的容颜,便也隐隐约约的浮现。
陈远摇头。
“不喜欢。”
“那公子会丹青否?清儿想让公子为我作幅画。”花魁同坐在木凳上,摆出个撩人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