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发令,要活捉朝阳公主,便是那周柠川一人,是没有这胆气的,毕竟境界差距摆在这里。
但有了道盟的高手托底,周柠川也便敢放出那些狠话,当了这先锋。
然而却是那曾经名震天下的“逃兵”将军忽然出现时候,周柠川心中还是有一些惶恐,但看着这滑稽的道士装扮,以及这柄桃木剑的时候,悬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了下来。
“本将军乃是大天人之境,身躯比肩磐石,一柄木剑,还想杀人?!”
周柠川冷喝一声,祭出法宝,同时身边四五个道盟高手,也一齐出手,便是狂风骤起,吹得酒肆七零八落,桌椅化齑粉。
陈远独站在原地,轻舞个剑花,随手抽出一张黄符,煞有介事地抹过剑身,再喝:
“去!”
“噗嗤——”
接连几声洞穿血肉的声音响起。
四散的法宝流光间隙,灰黑的小郡背景下,一道血线骤然出现,再是几声惨叫,便听着“噗通”地坠地声接连响起。
四五个道盟高手,却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就这般,直挺挺地倒下,脖间赫然是一个剑贯血洞。
蓦然间,那离开陈远手掌的桃木剑,也飞回其掌心之间,轻轻用黄符擦去血渍,陈远看着已经被吓呆住的周柠川,冷笑一声道:
“谁说木剑杀不了人的?”
“瞬杀起灵高手,但无任何灵气波动……这……”
邱锦在一旁也看得眼睛发直,她自然听闻过陈远的事迹,但这一剑瞬杀四五个起灵修士,却比捏死蝼蚁还要简单,还要迅捷。
且没有一点灵力溢出,就好像是极致的剑法碾压,剑尖力达穿山之能,便仅仅只是一剑,就做到如此份上……
陈远将桃木剑背回身后,转过身,也不再去看那双眼无神浑身颤抖的周柠川,更不理会那鸦雀无声的环伺酒肆的大军。
“这小裨将与你熟悉,杀与不杀你看着办,至于那些个连武夫都算不上的士兵,我也懒得出手。”
陈远说罢,便不知动用了什么能耐,一个已经碎成渣的木桌赫然恢复了原样。
同时从背篓里摸出来一壶黄酒,慢慢地品着。
见如此,邱锦也是十分确定了自己上山这一趟,属实是没有白跪,请来一尊这么厉害的人物,若不说除掉国师,制衡一二总是没问题的。
立在那桌前,邱锦恰好堵住了陈远,便是秀眉紧蹙,对着周柠川,寒声道:
“乱臣贼子,你们皆不可留。”
周柠川慌张跪下,赶忙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末将自是被那国师蛊惑,全然没有——”
“噗——”
血流如注,便是周柠川的脑袋一轱辘被袖中剑挑下,滚落在地上。
这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将军,便饮恨归西。
邱锦看了看那些已然呆滞的甲士,叹了口气,道:
“你们什么都不懂,卸甲吧。”
浩然七三六年春,邱工史记,朝阳公主酒肆解兵,与归隐将军同返邱工庙堂,欲与国师夺权,还百姓之天下。
……
半月后,陈远与邱锦已然来到了皇城。
二人乔装打扮,便顺利混入。
与邱锦所想的一样,而今邱工,俨然是一副空壳子,多是权臣左右朝政,君王却整日思慕着长生之术。
贪腐、苛政、饥荒、人灾人祸……邱工已然出现了亡国之相。
便连着皇城也不能幸免于难,甚至那小摊贩前卖得黄白色的肉,都让邱锦不敢去想,那是从何物上割下来的……
“贵马扁这个畜生!”
邱锦看着皇城的荒凉怪诞,看着动荡的街边,看着不时出现的缺胳膊少腿的孩童,看着大着肚子的女人被拽进胡同巷……这一桩桩一件件,却是落在这位邱工最后一位公主眼里,使其怒不可遏。
“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陈远目光微微波动,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