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基多夫又喝多了。
送走客人,张晓东让邵万财明一早去总库拉东西时牛车、马车多带几辆,一定要带足!仓库里面的机械物资不管是谁的全拉走!找人把破坏的铁路尽快修好,这批机械、物资原则上不使用,矿山急需的,可以先使用一小部分。
给苏联红军一百二十吨的煤炭不使用而是保存起来?为什么?
柳克夫、邵万财没有开口询问,反而若有所思仿佛明白了张晓东这样做的真正缘故。
“放心吧老张,不管事情发展变化到什么程度,组织上一定会理解咱们这样做的苦衷。”
“明早,我同邵团长一起到总库拉东西,老张,我建议,对暂时不用的机械、物资,咱们一定要找个好地方进行存放,万万不能再弄丢了!”
柳克夫已有些醉意一拍张晓东肩膀,
“邵哥,这批机械和物资由你负责进行运输和保管!注意,对存放不用的机械、物资一定要加强看守、注意保密,要像对待咱们的眼珠子一样看住它们。”
张晓东把任务交给了邵万财。
深知事情整个原委的邵万财用力地点了下头。
“领导,请假外出看病的武学义回来了,昨晚十点半到的家。”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哦。”
张晓东、柳克夫互看了一眼。
武学义回来不奇怪,能回来属于正常,不回来才不对,人既然回来了,想必明后天便会见到,俩人对此消息都没再过多地想,心思还是放在存放在总库里面的那批机械、物资上。
不过,当三人谈论武学义的时候,独立团团长杨海江却正在喝酒。
杨海江自从那天早上向张晓东、柳克夫检讨土匪进城一事后莫名地恋上了白酒,除了早晨,他是一天两喝,中午小喝,晚上大喝,当然,此事仅限于他所去的那家饭店及独立团几个领导知道。
有时候很懂事的魏树田陪着他喝酒,并对人解释团长之所以这样是为了减压,独立团其他人则认为团长是憋着口气无处撒,而把精力主要放在了矿山工作上的独立团副团长邵万财对此却一点都不知情。
杨海江喝酒有理由,说自己喝酒是英雄豪气、革命情怀,说男人能喝多少酒便能办多大的事,大家没看到张局长不也喝酒吗?酒量比他大多了,别说一天三顿,局长没事的时候就喝几口,连开会的茶缸中装的都是白酒,谁看见局长误事了?
他是团长,对这个言论独立团无人反驳。
这天中午,如以往一样喝了二两白酒的杨海江走出了饭馆,他去的这家挂有两个幌子的饭店叫“哥两好”,这家店的溜肥肠做得最地道,独立团新街基驻地离这家饭馆不远,一里多路,因为近他喝酒从不带警卫。
他心里一直憋着口气,他酒量不小,如果实实在在地喝,一顿喝一斤白酒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他中午只喝二两、晚上只喝半斤,他喝酒上脸,一两白酒下肚脸如红布一般,他借着这个便一分酒装出八分酒的样——
他在等一个或几个不知死活的土匪再次混进城奔着他来!
可惜,连续好几天竟没有一个土匪上钩!这让他暗绷着的神经有些沮丧,他清楚,加强了城门岗哨及检查力度,土匪成规模地混进城已不可能,但鹤岗城有一面无城墙,混进一个、两个土匪总没问题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不快不慢地走在大街上。
“你们干什么?!”
当走到南七道街五十多米处他耳中忽传来女人的怒骂声。
什么情况?
杨海江把眼向左方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
左前方拐弯不远处距离他十多米的地方,两男子正拦截着一姑娘,俩男子嬉皮笑脸一脸猥亵,姑娘向左两男子跟着向左、姑娘向右两男子跟着向右。
“老妹啊,你长得挺带劲啊,脸盘够靓的!哈哈哈,听哥的,走什么走啊,别走了!这大冷天的,我请客,找个馆子陪我们哥俩喝点咋样?”
一男子一身的谄笑。
“就是!看你这脸冻的,怪让人心疼的,来,哥给你揉揉。”
另名男子流出了口水。
“你们,不要脸!”
“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