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丽芳和陈雯在校门口告别后,又在粥铺买了清淡的白米粥打包了带回寝室。中午吃的麻辣小龙虾口味有点重,向纪英不停的剥虾那她不知不觉间多吃了些,所以晚餐就吃白米粥了。
隔寝室还有老远就听到周静拿捏着嗓子在说:“伊蛮荒之地出来的,一个小赤佬,说的好听点是性子倔,说的难听点就是练戆。蛮夷就是蛮夷,一个姑娘家家,说话就跟南方的蛮牛一样,不懂变通,还满嘴喷粪。说点好听的是要死吗?还骂伲,骂伲什么来着?会叫的狗不咬人?伊才是狗,伊全家都是狗,一想着阿拉就来气,算了,阿拉是魔都人,肚量大点,不跟伊计较……”
一个声音打断她的话,暗哑而有磁性,是唐可琴。“周静,今天是你太过分了,钟丽芳她没惹你,你为什么一口一个小黑妞,乡巴佬,你平时这么冷嘲热讽,她对你爱答不理,那是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今天她朋友来你还欺负她,把她朋友也骂上了,她能不和你急吗?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她不是那种打掉牙齿和血吞的人。你今天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就应该长点记性。”
“唐可琴,侬勿要胳膊走往外拐啦,阿拉还将侬当自己人呢。”周静嗲声嗲气,将声音拉的老长,钟丽芳隔老远都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不需要,你这势利的自己人我当不起。”唐可琴的话直截了当。像她这样直肠子的人,确实不适合当周静的自己人。
“给脸不要脸,侬,侬不要太过分了哦。”周静气得脸色煞白,将手里的梳子愤愤地扔到床上。她知道唐可琴是一家大型海产公司的董事长之女,本来抱着拉拢讨好之心,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吃那一套。
梁雨辰却是轻笑一声,“正主儿都不在,你们就为她闹矛盾了,犯不着。好了啊,好了,钟丽芳是小地方出来的,说话难免尖酸刻薄,周静你也别为难他。你要是看她不惯就别盯着她,你看你一说起她,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何必呢?”
钟丽芳听着这话,心里不由得冷笑,梁雨辰平时看起来温婉可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没想到拐着弯儿骂起人来不带脏话,明着是让周静不要为难她给她使绊子,话中话就是钟丽芳穷酸刻薄,变着方式讨周静开心。倒是平时不多话的唐可琴就事论事,心无城府,直来直往。
“她是小地方出来的,她也是a省的理科榜眼,你们敢和她比吗?那别人是缺西蛮夷,也不想一想自己又是什么?”唐可琴一反常态,平时寡言少语的她今天竟然帮钟丽芳说话了。当然,这在她的心里并不是帮谁说话,她只是实事求是而已,而且她也确实看不惯周静这幅嘴脸而已。
“唐可琴,你今天吃错药了吗?非得要挤兑我吧?”周静收起她的吴侬软语,面色难看地问。
“我不喜欢看书的时候有人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苍蝇一样,烦死人。”唐可琴放下手中的书本,目光平静的看向周静,只是平静的底下隐隐有火气发出。
“你,你……”周静怒视着唐可琴,看到后者眼底越来越强烈的风暴,最后转过头来,向另一个室友说道:“梁雨辰,你看唐可琴说话的口气都和钟丽芳一模一样了,真的是气死我了。”
在周静将梳子再次扔向床头的时候,钟丽芳提着白米粥和向纪英送的装着手机的纸袋走了进来。
周静得气正无处撒,见到钟丽芳进来,自然不会放过。马上又捏着嗓子尖声说了起来:“钟丽芳,侬还敢回来?出去一整天了,阿拉寻思侬到西宝兴路去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