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满谷就是镇上的活地图,从头到尾没问温桃要做啥吃食,为啥要用石膏和细棉布,像个尽职的导游一样,带着温桃轻车熟路地买了需要的石膏和细棉布,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大窑村。
好在温满谷没冷血到完全不管不顾,买的东西什么的他都给拿着了。
但光是撇两条腿,也够温桃喝一壶的了。
最后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温桃手里那根棍都快磨没了,从村口走到家门口那两步道完全就是四脚着地慢慢挪回去的。
死宅少女哪吃过这种苦啊,那波西米亚风的草布混搭鞋给她脚磨得从脚指头到脚底板就没有好地方。
温老头下地回来了,听说豆腐得明天才能开始做,正坐在院子当中一边洗脚一边失望呢。浑浊的老眼就看见自己三儿子扛着半卷子布,大步流星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个什么玩意。
眼睛一曲,老橘子皮脸上露出疑惑:“哪儿整条狗?自家都吃不饱,你还往回带这玩意。”
温桃幽怨抬头,干哑的嗓子带着无尽委屈:“爷,是我。”
“艾玛!”老头吓一跳,脚都没顾上擦,趿拉着鞋小跑过去:“咋整的,这样了呢?”
他看着浑身脏兮兮的温桃:“掉沟里去了?”
温桃:……
真要是掉沟里还好了呢,起码没这么累啊!
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一瞅见温桃,也惊够呛,连忙扯起来让孩子回归成直立行走的脊椎动物:“跟人干仗了?”
她视线投向温满谷,觉得不大可能的。
干仗不能一人干净的回来,一人造得埋埋汰汰的。
啥仇啥怨啊?可一个人揍啊!
待弄清楚事情原委,老太太挺不乐意的训斥温满谷:“桃子才多大,她什么身子骨,你什么身子骨?你就不能照顾照顾她?”
温满谷把布料从肩膀上抖落下来用手臂揽着:“我还不够照顾她吗?东西都是我拿的,她就走个路。”
“不知道她刚吃过毒蘑菇,身子虚着呢么?你怎么当长辈的?”老太太怒不可遏。
都是陈年旧账了,这个儿子打小就精明,但是轴的时候是真轴,总捏着以前那点事放不下。
温满谷哼了一声,狠狠白了下温桃,似乎很不满因为她让他遭受老子娘的责备。
温桃:耶妈呀!
她裤衩子都快累飞边子了,都没说啥呢,她三叔凭啥哼她啊!
小脸一苦,温桃立刻拿出了吃个桃桃好凉凉的劲儿来。
“奶,你可没看见啊,我三叔那都快起飞了。”她脱了鞋,把袜子拽下去,露出满是水泡的脚:“奶,你看,我都疼死了。”
演奏了不到半秒的干打雷不下雨的经典保留节目,就被她奶一巴掌差点拍无了。
“像什么话,挺大姑娘家的脚丫子漏出来。赶……赶紧,鞋穿上,跟我屋里走。”
淦啊!
又忘了这个世界跟原来的世界不一样了。
温桃踉跄着套上鞋,瘸了瘸了的跟着她奶进屋去。
她奶这一下,好像李元霸一锤攮过来了似的,但是温桃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冤。
是得长点记性了。
这多亏是在家里,这要是外面,指不定那得传出来啥,然后她就不一定成谁媳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