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温满谷只是骂了两句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做冻豆腐这件事儿上去了。
到了晚间,老头老太太一屋,老三家一家三口自然一屋,温满仓和曲忠勋一个房间,果子她大舅自己睡了一屋。
一夜好眠,除了温杏。
转天一早,一家人收拾得整整齐齐,直奔县衙。
县太爷几日不见,眉心中间的沟壑又深了几分,胡子似乎也稀薄了些。
葛雄和他爹被带上来的时候,温家差点没敢认。
那是让狗给啃了啊?
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透过烂洞,隐约可见身上布满了伤。
温桃明知他们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还是控制不住地身上抖着,莫名有些呼吸不顺畅。
老三媳妇一看她脸上都没血色了,赶紧在她身后扶着她,小声地问着要不要先在门口透透气,等喊到她了再进去。
温桃轻轻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的规矩是什么,虽说已经打点过了,但还是中规中矩些,免得让人误以为她目中无人。
强忍着那股心悸,她乖乖地跟在她奶身边,由她三婶扶着跪在地上。
果子她舅作为旁观站在一旁,而曲忠勋虽说早已失去了考官的资格,但毕竟也是个秀才,有资格在旁边站着不跪。
葛雄和他爹早已没了以往蛮横劲儿,眼神中充满了畏惧和惊恐,瞥到温家一大家子吃人的眼神,下意识地想往后躲闪,却被押着他们的衙役像狗似的给按在那里。
县令按部就班地询问着,温桃强忍着那股窒息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随即便觉得一口气上不来,整个脑袋好像被保鲜膜给缠住了似的,怎么大口呼吸都闷得厉害,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
“桃子——桃子——”
凄惨地叫声从老太太口中发出,她也顾不上还在公堂,一下子扑到了温桃的身边。想把温桃唤醒,又不敢乱动。
老三媳妇随时都在注意温桃呢,温桃刚往后一倒,老三媳妇立刻一把扶住,避免了温桃摔在地上的危险。
跟县令告罪了一声,抱着温桃到了府衙门口,让温桃能透透气,同时用力地掐着温桃的人中,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
温桃能听见她三婶喊她,但就是整个眼珠子向上翻着,她想回答,却怎么也说不出动静。她能感受到人中传来的疼痛,想要制止她三婶却怎么也抬不动胳膊。
县令也没想到过个堂还把人给过过去了,忙叫了府医来给看看。
府医赶来以后又是翻眼皮又是把脉,之后说了一大通众人都听不懂的话。
总结下来就是重伤未愈又惊吓过度,情志失调,得了郁症。需要疏肝补肾的同时,还需调节气血。
这种病普通人家很少听说,但看着温桃的样子,就觉得特别的严重,一个个顿时心疼的不行。
府医给温桃行了针,暂时抑制住她的惊恐发作,又开好了方子,这才进去回话。
得知温桃暂时并无大碍,众人这才略微放下心里。留下老三媳妇先带温桃去找个医馆拿药,剩下的人则跟葛雄和他爹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