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都没眼看她奶在那吹。就她没见过杀猪也没养过猪,都知道天冷了以后猪基本就不长膘了,除非是猪圈加热。
这会儿也没人去反驳老太太,由着她高兴。
徐屠户带来的小徒弟则在一旁帮忙燎毛掏内脏,到底是常年摆弄猪的人,温桃都没看清楚哪是哪,人家那边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三头整猪简单的拾掇一下就行,需要分肉的就只有一头猪,但也给徐屠户累够呛。
老温家的猪太肥了,劲儿特别大,忙活完了他就累得往旁边一坐,动都不想动。分肉的事儿就交给小徒弟了,他则在一旁出声指导着。
院子里忙,屋子里也忙。
进了腊月以后天冷的都伸不出手来,家里虽然烧炕,那屋里也透风。
老二媳妇忙活完了豆腐那边的事儿以后,喊了温杏和温桃出来裁纸,她则去熬糨子,准备糊窗户缝。
天一冷的时候,窗户就已经加了一层。这会儿的窗没有玻璃,都是带些硬度的纸糊着的,刚上冻那会就已经糊过了。但那时候还没冷的这么过分,窗户缝就留着了,平时白天有时候还要开开窗户放放烟。
眼下冷的厉害了,窗户缝也不能留了,全都糊上,等到来年开化了以后才能打开。
基本上家家户户到了冬天,屋子里都黢黑,众人基本都是凑在一个屋,这样可以省点灯油。
温桃参与过之前糊窗户,已经信手拈来了。跟温杏俩人裁着纸,一边嘟嘟囔囔地闲聊着再过几天他们三叔才能回来的事儿。
糊窗户缝也是个体力活,登高爬远的。温桃飞快地往纸上抹着糨子,温杏负责给她娘递,她娘就踩着桌子上摞着的凳子一条一条地往上贴,然后温杏再在一旁帮她娘扶着凳子。
最后一条糊完以后,温杏松开扶着凳子的手去扶她娘,哪知道她娘这会儿转了个身打算找个方向下来,这凳子一晃悠,她哎哟一声从上面摔了下来。
好在温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娘,没有彻底掉到地上。一条腿踩了个空落了下来,还一条腿在桌子上搭着呢。
可把一家人吓坏了,赶紧上前询问。
“咋整的啊这是?咋还没站住呢?”温老头。
“摔着没二婶,你动弹动弹看看哪儿不得劲儿。”这是温桃。
“那一天长个眼睛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出气的啊?那不踩稳了就往下下?咋你要飞啊?”这是老太太。
老二媳妇表情有点不太对,脸上带着痛苦面具,哎哟哟地叫着。
老太太脸色一下子变了,拨开人冲到了最中间扶着老二媳妇:“咋了咋了?真摔着了?赶紧进屋进屋,先躺下别动,哪儿疼哪儿难受?”
她嘴像机关枪一样,也不容老二媳妇回答,扭头高声喊着:“杨家的,赶紧去给周郎中喊来看看。”
杨家的赶紧跑去找周郎中,老二媳妇皱着眉被搀扶进了屋,一个劲儿说:“没事儿,娘,我就是扭了一下脚,不碍事儿的,别折腾了。”
“不想折腾你倒是别出事儿啊,你以为我想折腾?我可不想大过年的还听你在这咿咿呀呀的叫唤着疼。你最好是没事,家里一屁眼子活呢。”
老二媳妇又控制不住眼泪了,哽咽着:“娘,你咋对我这么好呢?”
“滚滚滚,把嘴闭上,不爱听你那赖赖唧唧的动静。好什么好?我那是指望你干活呢。”老太太老脸通红,说出来的话却特别不遭人听。
温桃关切地问着:“二婶,是不是疼的厉害啊?想哭就哭,别忍着啊!”
她二婶多坚强个人啊,都疼哭了,肯定特别疼。
她二婶愣了愣,倒是没有特别疼,那她是咋了,咋就想哭呢?
最近这是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