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这一觉睡的十分不踏实,这个在晃悠颠簸的马车上都能睡的昏天暗地的家伙,竟然破天荒地失眠了。
温桃自己也搞不清楚她是被大半夜寒风吹精神了,还是烈王爷那个看似半死不活实则令人心惊的话吓到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温桃总结:睡硬炕睡习惯了,床太软了不舒服。
腊月二十七。
温桃一早起来就被人带到了一间貌似书房的房间里,她乖乖地等着那位画师的到来,打量着房间的摆置。
之所以说是貌似书房,便是因为这房间里四个书柜满满腾腾地放着书,有些俨然是读了多遍,都有些卷边了,有些则是一看便知从未被翻过。
放桌上文房四宝也是一应俱全,旁边八斗柜上还摞着很厚的一摞纸。
看这样子像是书房,但旁边屏风隔开的那边放着一张大床,旁边还有张小榻,挨着墙那边又一个屏风,后面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
跟浴桶相对的方向挨着墙边是两个大大的衣柜,温桃没去打开,也不知里面是否装满了衣衫。
这一下子就影响到她的判断了。
到底是书房还是休息的地方?
不多时,画师推开了门。温桃忙站起身,逆着光看过去,隐隐约约看到大概是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
画师进了屋子以后反手将门关好,转过身来,温桃总算看清对方的模样,当即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同木匠?”
画师疑惑地看了温桃一眼:“嗯?什么?”
听着那陌生的声音,温桃忙说:“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画师哦了一声,也没多问,自顾自地绕到桌子的后面,铺好纸张,提着袖子一边研磨一边问:“那个画像真是惟妙惟肖,简直如真人一般,不知学这个要多久才能掌握精髓呢?”
温桃有些晃神。
太像了,简直是太像了。
画师跟他同木匠好像一个模样刻下来的似得,但比同木匠要白净一些,年轻一些,说话声音也不一样。
要不是因为温桃听着声音不对,真以为是同木匠最近做了微整和美白项目了。
“是太难了吗?”画师没听到温桃的回答,继续研磨,也没抬头,追问了一声。
温桃这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后说:“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注意听,能再说一遍吗?”
画师终于抬头,撩着眼皮看了温桃一眼,低下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砚台:“这种画像好学吗?”
心里却犯了嘀咕:王爷和乌统领对这个丫头都是赞不绝口,怎么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温桃赶紧说:“其实掌握了挺好学的。”
她阻止了画师继续研墨的动作说:“主要就是这个笔不行。”
画师惊愕地看了看手中的笔,有些发怒:“这可是最好的白悠,若是说白悠画像不行,那可就没有行的笔了。”
心中对温桃的评价又差了几分。
四六不懂,是不是认错人了,那种精细的画像能是她画出来的?
温桃赶紧解释:“我不是说笔不行,我的意思是画像的话,用这个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画师有些急了,非要让温桃说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温桃说:“我那种方法叫素描,需要用炭笔。”
“炭笔?”画师皱着眉头,搜索着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