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现在生意真难做。”
“是啊,不容易。”老板娘以为她要借钱。
“看看人家云裳阁,那生意是真火。啧啧,一天不知道赚多少钱。”
“嗯,赚钱的很。”
老板娘也酸酸的,没有人看见别人挣钱不眼红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大家的生意都不好不坏,每个人都会想,世道如此,勉强活着吧。看看旁边,有人还不如自家,瞬间平衡了。
当有一户突然冒出来,衬得大伙儿都没有本事一样,人人看着她都觉得扎眼,她就会变成大家的公敌。
“妹妹,你看看那个云裳阁,那个夏掌柜,一看就不像是个正经的。小小年纪,裴将军在边疆,那么老远,她咋就能巴结上边?听说……”
“不能吧?夏姑娘,我见过的,她去年在俺家卖过蚊香……”
“这就更离谱了,她一个姑娘家的,打哪里寻来的方子,我有个亲戚的儿媳妇的嫂子是小柳庄的,听人说过的……”陶寡妇凑近了老板娘。
杂货铺老板也不待见陶寡妇,一个寡妇,成天和人家眉来眼去,说荤话,不是啥好人。看那眼神,成天挤吧挤吧,斜愣斜愣的,这样的人不可交。
打从她一进门,老板就到了后头拾掇屋子。杂货铺里物件零碎,经常需要归整。
其实他心不在货品上,而是一直在偷偷听着陶寡妇对媳妇说什么,耳听着声音越来越小,媳妇那个棒槌还好奇的咋咋呼呼:“不能吧?你咋知道?”
“孩儿娘,过来帮忙抬一下。”他喊道。
媳妇恋恋不舍地过来了。
“家里这么多活不做,想累死我一个人?”他故意发火。
看着媳妇生气又不敢的脸,外屋姓陶的还不舍得离开,他又抬高了声音:“长点眼色,干啥啥不中,就长了一张嘴!说东家翻西家的,当饭吃吗?”
接着听见陶寡妇说:“妹妹,我回去了,有空去我店里玩。”
“别走啊,姐姐。今晚上留下来吃……”老板娘的话没有说完,看见了丈夫的眼刀子抛了过来,
“还记得卖烧鸡的刘老板是咋把生意做没有的吗?”老板生气地问媳妇。
“……”老板娘一脸迷瞪。
“忘了么,他得罪了满口香!满口香和云裳阁是啥关系?咱们拖家带口的,好容易挣点儿糊口钱,养活一家老小,你想和刘老板一样?”老板恨铁不成钢,自家这傻娘们,要不是有自己坐镇,怕是被姓陶的卖了还说人家好。
“你呀你!想想看,不管是满口香,还是云裳阁,和咱们的生意都不相关,不会抢了咱家的生意。陶寡妇是干啥的,咱能和她一样吗?”
老板娘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见我这样亲……呸!他爹,你放心,再来,我也不理她了。”
她是不机灵,又不是傻,拿她当枪使,去触夏家霉头,闹的抛家舍业的,四月的花儿都没有她想的美!不是人!
陶寡妇看出来杂货店老板的不满,但她不想收手,自家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是得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