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潘小兰心里燃起了一团火,又觉得秦冲爱意袭人,把脸扭到一边,说道:“好,我不说,对了,今晚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要是我爸知道了,他会很伤心的。”
“你爸?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潘小兰说道:“我爸一直在外地打工。”
“哦,是这样。”
秦冲正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潘小兰却是说道:“我爸是个木匠,手艺非常好的,也不是我夸他,大家都这么说。”
“木匠!”秦冲眼前一亮,“手艺高明的木匠?那你说说,你爸会雕刻吗?”
“嗯。”
秦冲心里一紧。
为什么提到木匠秦冲就惊心,也可说油然而生的敬佩,这是因为,秦冲小时候被一位木工师傅救过。那一次,他洗澡不小心溺水了,眼看就要丢掉性命,多亏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跳进河里把他救了上来。
那人救醒秦冲以后就走了,临走时还叮嘱他以后下河少逞能,说淹死都是会凫水的。
秦冲认出那人是村长嫁女请来打嫁妆的木匠,听说手艺数一数二,桌椅箱柜做得美观结实不讲,还有一手雕工绝活,尤其擅长雕龙刻凤。
听说儿子被木工师傅救了,秦冲的父母专门到村长家里找到木工师傅当面拜谢。
溺水的事情,农村常有发生,那个木工师傅也没感觉对秦家的恩情有多大,秦冲却是感恩于心,刻意记住了那个木工师傅的脸,尤其是那人耳边长着一个很大的拴马庄,让他没齿难忘。
从那以后,秦冲就对木匠抱有一种好感。
潘小兰不知道秦冲经历了什么,也没往下细问,这时又听秦冲说道:“有机会,我请你爸给我打个实木柜子呗。”
说这话,秦冲想到了他在高速路边捡到的那块狗头金。宿舍里,放狗头金的那个柜子,背面和两侧都是三合板做的,力气稍微大点,一拳就能捣瘪,所以说,狗头金藏在那里,他一直不放心。
听到秦冲想请她爸做个柜子,潘小兰闭上眼睛,默许了。
沉默里吸收着秦冲身上沸腾的热量,想不到的是,煤烟中毒所产生的恶心症状,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居然神奇般的消失了。
她就这样被秦冲抱着,感知生命的地方紧紧贴在一起,浑然没有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羞涩,似乎是一种亲情的东西,叮咛着彼此平安与珍重。
过了一会,秦冲裤兜里手机响了,是王娟打来的。
“秦冲,我到人民医院了,怎么没找到你呀,潘小兰怎么样了,没危险吧?”
秦冲一怔,随之眼珠速速转动着,说道:“我去的是一家小医院。”
“小医院?人命关天,你怎么可以带她去小医院呢,这也太不负责任了,是不对的!快说,你在哪,我去看看她。”
“你回去吧王娟,她现在没事了,回吧,外边太冷了。”
秦冲可不敢说出他和潘小兰现在的真实情况,劝说王娟几句,就把手机挂了。
潘小兰感激着王娟,这时,在一旁说了一句:“那个女的心肠真好。”
潘小兰在玖陇农化二车间工作过,认识孙根富的老婆王娟。那时秦冲的朋友张玲玉路过唐州,秦冲还带潘小兰和王娟一起吃过饭,然后又去练歌房唱歌,都是王娟提前买的单,潘小兰对王娟印象挺好的。
这次王娟救她,她更是深有体会。
不过,再一想到孙根富往她门缝里撒尿,可就恨的她牙根直痒痒,她在想,同用一个饭勺子的两口子,做人差距,那真不是一般的大。
也可能秦冲看出了潘小兰的心理变化,这时替王娟叹了一声,“只可惜她嫁错人了。”
一句无心话,却让潘小兰感触更深,说道:“但凡是个女人,都比我命好!”
看来,她肯定被她丈夫范开宝恼得不轻,她也不想让秦冲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所以说,她把脸低到不能再低。
可是,藏在秦冲的怀里,她却怎么都逃不掉,也不想逃掉。
对啊,她潘小兰不也嫁错人了吗,要不然,怎可沦落到这步田地,住的是亲戚的车库,还险些因为煤烟中毒丢掉性命。
意识到可能说错话了,秦冲马上改口道:“对不起,小兰,我不是针对你的,我是替王娟可惜。”
这话越说越有漏洞,意思是,人家潘小兰不可惜呗,若不是他业务素质不过硬,那肯定就是怀里玉色生香,是紧张造成的。
很明显,秦冲真的说错话了,潘小兰果也在意,说道:“孙根富那个人渣虽然浑,可他也算顾家,总比范开宝那个畜生强。”
有关范开宝的种种劣迹,石美娟早就跟秦冲说过了,潘小兰何等咬牙切齿,秦冲也能深切体会到,这时说道:“咱不提他,小兰,想点开心事,好不好?”
等到屋里的暖风平缓的舒放着自由,潘小兰的身子暖了好多,秦冲这才松开怀里的她,把她抱到床上,帮她脱掉珊瑚绒睡衣,平放着,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当然,这间卧室不是秦冲和齐小婉一起滚床单的地方,滚床单的那张床在隔壁那个主卧室里,这个时候,秦冲尤为害怕见到那张床,因为他怕那里的故事把他引向邪恶,继而伤害了潘小兰。
“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秦冲百度过了,煤烟中毒,如果不及时救治,脑细胞很容易受损的,甚至留下后遗症。
潘小兰却是说道:“我都跟你说过了,我这个人命硬,真的没事的。好啦,天不早了,你去隔壁那间屋里睡吧。”
秦冲轻轻摇头,说道:“我陪你。”
“你在这,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