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冯宝仓最高可以面临六千多万的罚款,厂子关门,再加上贴双层标签刻意造假,数罪并罚,基本上可以歇菜了。
拍案惊奇之间,秦冲不得不服,叹道:“我真是服了冯宝仓了,这要是发到网上,估计他冯宝仓得把牢底坐穿,跟这种老板混,迟早要出事,这就是你跳槽的原因吧?”
韩文辉摇头,“有件事,我要是说出来,冲哥你都得怀疑我故意陷害冯宝仓,不过,那件不是人干的事,他还真的干了,而且摊到了我的身上,想起来,我也真够倒霉的。”
“先别说倒霉,到底什么事,说来听听。”
韩文辉说道:“今年六月份,正是销售旺季,云省一个客户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是不是不在宝仓公司干了,我说还干啊,他当时就来了一句,说他走市场的时候看到一张名片,印着宝仓农化有限公司云省区域经理的名头,可名字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我有些纳闷,很快告诉那个客户,说他遇到了江湖骗子,还叫他小心提防,可他一口咬定名片就是宝仓公司做的,后来,我打电话到公司落实,特么,还真是公司印的。”
无比郁闷之下,说到最后,韩文辉脖子一仰的把杯中酒干了。
秦冲感觉在听天书。
这时满脸期待的笑道:“还有这种江湖奇闻,你说得详细些文辉,到底怎么个情况?”
韩文辉把酒杯丢到一旁,忿忿而道:“原来,冯宝仓暗地里把云省市场给承包出去了,也就是承包给了名片上那个人,叫他妈的什么什么贾灰鹏。”
秦冲登时乐了,“假灰鹏?嘿,那就是真乌鸦呗,说说看,是不是特别能吹的那种大嘴乌鸦啊?”
韩文辉点头,“嗯,不是一般的能吹,后来我听同事说,贾灰鹏在冯宝仓面前夸下海口,说如果把云省市场交给他,他一年能做我三年的量。
然后,贾灰鹏主动要求承包宝仓公司在云省卖不动的一个产品,说是今年先过渡一下,谁知冯宝仓居然同意了,还跟我玩阴的,贾灰鹏要求有个名分,提出打印云省区域经理的名片,他竟然照办不误。”
“既然这样,那就等于冯宝仓在暗示你,想撵你趁早滚蛋呗。”
“应该是吧。”
“可他冯宝仓也太着急了,临阵换将,这是兵家大忌。业务员区域重叠,而且你们两个业务员又对面不啃西瓜皮,这事我还第一次听你提起过,我在想,但凡他冯宝仓脑子少进点水,也不至于这样对待手下员工的,两面三刀,算个什么东西!”
开骂冯宝仓,秦冲是在替韩文辉抱打不平。
却是韩文辉很快没了脾气。
就好像缴械投降,韩文辉有气无力的说道:“人家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算我倒霉。”
秦冲却不高兴,面沉如水的说道:“啥倒霉不倒霉的,你要学会反抗懂不懂?他冯宝仓再怎么逐利,也得按常规出牌,我跟你说文辉,如果把你换成我,我会把挑子一撂,去他奶奶个熊,货款我不收了,既然业务经理都换成贾灰鹏的名字,就让那只大嘴乌鸦去要呗!”
越说越气,很快,秦冲就确定,冯宝仓基本告别人类了。
韩文辉摇了摇头,拿起水杯送到嘴边,语气放软的说道:“生气的时候,我也这样想过,可是,我不能那样去做,凡事都讲究善始善终,冯宝仓不仁,我不能不义。”
秦冲看在眼里,说道:“遇到那种人,文辉你想跳槽,我全力支持你,树挪死,人挪活,眼看到了年底,也该挪个窝了,可是,你真的愿意给钱兴奎拎包?”
避开秦冲试探的目光,韩文辉的表情略显疲惫,润了润嗓子说道:“也不是,我听钱兴奎说,他们老板准备给我重新划一块市场,不在贵宁云。”
秦冲一下子全明白了,问道:“你对贵宁云有感情?不想离开,对吧?”
韩文辉点头道声:“嗯。”
秦冲不吱声了。
自从离开香儿阁草原时那个打火机被罗茶花要去作为纪念,秦冲就决意戒烟了。
他平时真也极少抽烟,这时却是伸手拿起放在韩文辉跟前的烟盒,从里边弹出一支,借用韩文辉手里的半截烟头点上。
他在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要不然,两股蓝烟从他鼻孔喷出时也不至于看起来那么强劲有力!
韩文辉还以为秦冲酒也喝大了,带着话唠的这时说道:“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下秦总,不然,我感觉对不起你今晚盛情款待,这酒,这菜,得值多少钱啊。
还有你宝贵的时间,冲哥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应酬肯定多的一逼,能抽身过来陪我,该是怎样的交情,所以,这事我感觉我必须告诉你。”
到这时已经开了第二瓶。
韩文辉酒量不高,却是选择跟秦冲五五开,这一平端,其实他的舌根早早就开始发硬了,一会叫秦总,一会叫冲哥,秦冲脑子很快就被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