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躺在架子床上,拥着一床霞色的棉被,浑身绵软无力。
悬挂着镂空布帘的窗外,稀稀落落下着雨,偶有一阵风吹过,带着布帘子一阵翩跹。
天气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放暖了,即使不用火盆,开窗也不感觉到冷意。
就在这时,门帘一阵响动,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盛彧一身月白的长袍穿得一丝不苟,宽肩窄腰,一条白色的腰带松松束在腰间,行走间若芝兰玉树,挺拔昂扬。
在他身上,再难看到曾经玩世不恭的混世模样。
“你醒了?”盛彧快步走到榻边坐下。
“是呀,一夜九次郎!”即使嗓子很不舒服,鹿瑶也要开口说话。
盛彧一点也不尴尬,反而隐隐带着股自豪地又坐正了几分,“那个已经给你上过药了,你先吃点东西再接着休息,待会儿我就来陪你睡午觉!”
“还睡?”
昨天就是说睡个午觉的,谁知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来了。
盛彧挑挑眉,“放心,我不碰你那里,我还有的很多方法-----”
“滚~~~”
一个月后,鹿瑶怀孕了,终于结束了每天必要与盛彧探讨帐中游戏的生活。
得到消息的继母带着礼物来侯府探望鹿瑶。鹿瑶这才知道鹿知音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周淼之带着鹿知音回了沭阳老家待产去了。
这与上一世很不一样。
上一世的周淼之成婚后并没有与她同房,而是一直等到了五年后,守完祖母的孝期,又守完父亲的孝期。
为此还得了个好名声,举孝廉的加持,让他一举踏进了京中的官场。
后来官职越来越高了,陛下还将他当做寒门世子的楷模,呼吁天下学子向周淼之学习,不但学问做的好,孝道方面更是无懈可击。
娶进门的媳妇生生等到四年之后才与之圆房,期间更是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这一世,怎么会这样。
周淼之也不想啊,可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只一次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人生污点。
当鹿知音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族里开始有人议论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
一些嫉妒他才干的族兄弟们更是故意扭曲事实,说他在祖母孝期守不住孝道,不配做读书人。
为了减少流言蜚语,他不得不带着父母妻子回了沭阳老家为祖母守坟。
九月底时,鹿知音诞下一个男孩。
时间一晃很快进入了腊月,谁知周淼之好不容易熬到守孝期要结束时,一直身体不好的父亲因为一次风寒没熬过来,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守孝。
他连大后年的春闱都赶不上了,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他能有几个这样的三年可以虚度啊。
可是他举孝廉的路子已经断了,科举是他目前唯一能往上走的路。
长久待在沭阳不现实,他必须要回京中去活络自己的人脉。一味的死读书也不行,他知道鹿知音的弟弟鹿挚被盛世子推荐去了国子监读书,那他可以让鹿挚将国子监老师所讲的内容带回来给他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