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意收敛起乱七八糟的思绪,回房歇息。
躺在萧云起身旁,两人呼吸平稳,静默不语,说不上的尴尬。
正当余欢意昏昏欲睡时,一声炸雷将她惊醒。
窗口刮进来的狂风,已将烛火吹灭。
黑暗中,余欢意慌张地问:“……怎么了吗?”
萧云起已醒,听出余欢意声音中的害怕,握住她的手,放轻声音道:“别怕,是刮风打雷下雨罢了,火折子你放在床榻前矮桌上,你拿过来将烛台点亮便好。”
一句低沉的别怕,余欢意莫名冷静下来,应了声好,摸索着前去将烛台点亮。
昏暗的烛光照亮屋内,余欢意马上将木窗合上,想着虚惊一场,再安然入睡,刚躺下豆大的水珠一滴接一滴砸在她脸上。
余欢意抬头一看。
屋顶的瓦片不知被刮掉或是移位,不停的往下漏水,雨越下越大,雨也越漏越多。
余欢意迅速翻身坐起,推了推身旁的萧云起,“不好!房顶漏雨了,你快些将被褥拉到一旁,我去拿个木盆来接水。”
萧云起艰难挪动身子,再把被褥都拉到一旁,可奈何此处也在漏雨。
余欢意急匆匆拿木盆过来,察觉到这点时,转头一看,房内好几处漏雨,地面湿答答一片。
唯有一处角落地面仍是干的,她二话不说,将被褥先抱过去,喘着气跑回来,道:“萧公子,这边漏雨厉害,怕是今夜不能再睡了,我扶你到那边!”
萧云起点头。
余欢意将他手臂架在肩上,使劲撑着他,半拖半拉将人从床榻弄下来。
短短几步之遥,两人走得格外艰难,再小心谨慎,萧云起人高马大,双腿难免拖在地面,伤处难免会被碰到。
扶着人到角落坐下,余欢意累得直瘫坐在地。
萧云起强忍着尚未愈合伤势的痛楚,问:“余小姐,你可还好?”
余欢意摆摆手,“无事,无事……你呢?你双腿可还好?可有碰到伤处?”
“你且放心,我无碍。”
“那便好。”
把浇灭的火盆重新烧起来,两人望着成了水帘洞的屋子,沉默着。
余欢意苦笑道:“萧公子,今夜怕是要将就一下了,明日天亮雨停,我再出去找人来修缮屋顶……阿嚏……”
余欢意揉了揉酸痒的鼻子,心里暗骂。
说好穿书金手指,从此人生巅峰呢!
她为何没有最凄惨,只有更凄惨啊!
萧云起眸中闪过一抹愧意,将被子都盖在余欢意身上,“我无事,余小姐当心些,莫要着凉病了。”
余欢意又将被子扯了一半盖回去,“我们一人一半便好,你如今尚有伤,更是受不得寒。”
“可……”
余欢意抓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与萧云起肩头靠着肩头,“没事,我们坐近点,挤一挤便好。”
萧云起“嗯”了声,还是将被子尽量多让些给余欢意。
屋里滴滴答答漏水声,外头狂风暴雨,雷声轰鸣,余欢意一转头,见到萧云起脸色惨白,面上难掩落寞。
余欢意想了想,笑着宽慰道:“你无需多想,风雨再大,总会雨过天晴,日子亦是如此,再难熬,也会过去的。”
萧云起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