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放心,我会看好妹妹的。”闫明诚坚定地说。
“大哥,我也会听二哥的话,保证只和二妮去北坡,挖了野菜就回来。”闫明雪当即补充道。
大哥做工很辛苦,她虽然很想向小伙伴炫耀,但是听大哥的话更重要,她不能让大哥担心自己。
见他们俩都放下了碗筷,闫明礼这才端起瓦罐,把剩下的汤汤水水全都倒进碗里,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闫明诚见状立刻站起来去收拾碗筷,闫明雪也跟着起身,帮着提起了瓦罐。
见他们俩走进灶间忙活去了,闫明礼趁机把剩下的二十一块钱卷进碎布,藏进了床底下的缝隙里。
靠床头的墙上的黄泥有些松动了,豁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他放进去再用竹块挡着,老鼠和人应该都不会发现。
其实,并不是他防着明诚和明雪,而是担心那些他的舅舅舅妈表弟们会看到。
虽然他们曾经因为自己的凶悍而收敛了不少,但毕竟有血缘关系,他们要是真不要脸,也会很烦人。
他并不怕他们,但也不想惹麻烦,毕竟明诚和明雪都还小。
想当初家里只剩下两个小的的时候,名义上的舅妈就曾几次指使她的儿子、侄儿们钻进他家。
一把玉米面,半尺布头,什么都拿,实在找不到就扒拉一捆柴禾带走。
所以如果被他们发现,不仅钱留不住,柜子里的好东西也会被拿走。
收拾干净卧房,闫明礼给自己打了一盆凉水,用棉布抹干净身上的汗味和肉味,换上了平角短裤,另一件老土布背心,以及只到小腿的土布裤。
然后就着那盆水,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盆里搓洗几遍,拧干,晾在简易搭起的晾衣杆上。
再次叮嘱好弟弟妹妹,闫明礼才出门走向大队部。
夏天的风很炽热,知了搅得人心慌意乱,太阳照在头顶,烤得汗水又涔涔的滚出,很快就湿了背心。
这几年他领的活计基本上都是挑粪,从大队部的仓库把粪桶领出来,然后担着去村西北挨着牛棚的大粪池装满两大桶,再浇到指定的地里。
一桶粪水有五十斤,得担两桶才能浇一分地,村里人大多没那个力气去做这份又累又脏、工分还不高的工活。
所以在坪上大队第三生产队,这工活从来都是那些成分不好或者犯了事的人被分配去干。
今天,他被分配到鸭子林的地里,那里有一片五亩三分地需要浇粪。
这意味着他至少需要跑五十三趟,才能把这片地浇完。
好的是,大粪池离鸭子林不远,他一个小时可以跑六七趟,预计在明早上工前,他应该能够把工活做完。
闫明礼担着粪桶在地里行走的时候,莫雨桐终于从那辆摇晃得她生不如死的汽车上走了下来。
此刻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靠近,如直齿圆柱齿轮只想着努力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