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节奏的敲门声,一声声敲在闫明礼心口,他迅速收起眸中欢喜,警惕的听着院门外的动静。
那样小心谨慎、警觉周围,丝毫不敢放松的模样,让莫雨桐的心仿佛被许多细细密密的针扎中,生出更多的心疼。
今天在牛车上,她从大家偶尔透露的信息里,大概知道了少年一家的现状。
也知道那几年,她的少年曾被推到晒谷场的高台上,被迫接受过大家的批评。
她无法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怎样在夹缝里努力求生,并带大弟弟妹妹的。
那得有多强大不屈的内心,多坚韧不拔的力量,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去开门,你先把房门关上。”闫明礼起身,轻声叮嘱道。
尽管这两三年没人那样欺辱过他,甚至还有人时不时隐晦的向他表达善意,但是他依然不敢松懈。
如果门外是那些人,那么他就必须保护好弟弟妹妹,同时不能让小姑娘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你小心点!我会一直陪着你!”莫雨桐跟在他身后,站在门边满眼担心。
现在是七五年八月,不是七八年四月,上面还没有批准那份请示报告,那些帽子还没办法全部摘掉。
但莫雨桐也知道,在七八年前有可以摘掉帽子的途径,只是需要费点功夫。
她今天在百货公司买了纸笔,正准备给家里写信报平安,或许可以借机会委婉的问问。
或者明天也可以去公社邮局给京市肉联厂打个电话,先提前和爸爸沟通沟通。
莫雨桐在心底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她得照顾好她的少年,不能让他再被欺负!
“嗯,不会有事。”闫明礼见她很是担忧,犹疑片刻后,还是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就算有事,我也会把你撇清,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可是我的小姑娘!
“头发都快被你揉成鸟窝了!”莫雨桐被他这么一搅和,情绪瞬间不连贯了,摸着头顶顺了顺揉乱的头发。
“鸟窝也很好看!”见她这般模样,闫明礼紧绷的神经陡然一软,眸里的神色一瞬柔和了不少。
“花言巧语!”少年的眸色温软而柔情,莫雨桐轻声低喃,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她才赶紧说道:“我守着诚诚和雪儿。”
“好!”闫明礼走出卧房,听到身后传来上门栓的声音,才大步走到了院门后。
仔细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没有听见骂骂咧咧声,也没有锄头铁锹砸地的声音。
他才稍微收了收眸中冷意,淡淡的问道:“这么晚了,是谁?”
“闫大哥,我是二妮,我和廖大哥一起来的,我们来找莫姐姐。”听着赵二妮熟悉的声音,闫明礼随即打开了门栓。
门打开的瞬间,廖清云只觉有扑面而来的帅气,想要闪瞎他的双眼。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不可同日而语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莫雨桐的眼光是真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