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狗蛋是老杨家的独苗苗、宝贝疙瘩,这眼看就要说亲了,绝不能被批斗。
瞅着杨大娘又要拉着自己一通哭诉,聂洪山急忙往后退了退。
队长是不想掺和了?杨大娘有些傻眼,但并不惧怕,她是有靠山的人,就凭一个莫知青动不了她。
瞧她眼里的志得意满,莫雨桐再次把脑子转得飞快,这是有她不知道的大树在庇护?
“吴二狗,到底怎么回事?”肖春荣虽说是治安主任,但却是第六生产队的社员。
所以对吴二狗的印象,多停留在他是个打架斗殴、不务正业的街溜子,而和他本人接触得并不多。
“杨狗蛋输了钱想赖账,我不得讨回来。”吴二狗越说越气,反正大队党支部书记他得喊一声魏爷爷,他怕个锤子!
“老子说了过几天就给。”杨狗蛋也气,又不是不给,犯得着刺他两刀吗?
“过几天给!”吴二狗把他上下一阵打量,啐道:“拿什么给,再去偷两粪桶来给,哟!老子忘了还有根扁担。”
如果说莫雨桐刚才的话并没有完全让社员们相信,毕竟谁不知道她向着闫家小子。
但吴二狗说后,社员们瞬间变得深信不疑。
倒不是街溜子的话可信度更高,而是就在昨天早上,他们亲眼目睹了吴二狗和闫明礼干架。
试问两个有矛盾到大打出手的人,会专门跑来为对方说好话吗?那必须不可能!
没趁机踩上两脚,那都是被莫知青一大堆听不懂的道理给镇住了。
“老子是偷拿了桶,可闫老大也买了新桶,他买桶的钱怎么来的?肯定是投机倒把来的。”
杨狗蛋捂住被揍肿的脸,忍痛大声叫嚣道。
小婊子想让他死是吧!那老子就拉闫明礼一起死,看看是我偷卖粪桶要蹲鸡圈,还是你投机倒把要吃枪子。
刚才不是说鸡蛋吗?怎么这会又是钱了?钱是什么那是纸啊!还没鸡蛋好使。
“到底是蛋还是钱,能给个准话不?”有社员气不打一处来。
苎麻杆都烧掉几根了,事情还没扯清楚,这下更是蛋钱都搞不明白!去他娘二大爷的!
下次再扯半天头花,他可就不凑热闹了,还不如在家里,和自家婆娘扯被子玩。
“肯定是投机倒把,这可是挖社会主义墙脚,是要拉出去割资本主义尾巴的。”
曾石头再次逮到能在聂小风面前表现的机会,立刻大声喊道。
聂小风瞄了他一眼,眼里的戾气轻了两分,让曾石头一直绷紧的神经稍微缓了缓。
莫雨桐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一层,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诚如她之前所想,这件事最关键的两个点,一是杨狗蛋的伤,二是少年的钱。
如今杨狗蛋的伤在她一步步的引导里,已经合理呈现在了社员们面前。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哪怕有那么一点点不合理,在社员们逐渐疲惫的兴奋期里,也会更大程度的去接受,并为此找足够理由盖章定论。
她铺垫那么久,等的无非是这个时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