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多少浑事，数都数不清了。
他的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照常理来讲，早就死得只剩渣渣了。
可对乔明诚，他似乎真的是恨不起来。
说到底，他们两个，不过都是父母婚姻感情的陪葬品。
要真说恨，那还是乔修远这个始作俑者更招人恨一些。
乔瑾宸摇了摇头，“人都已经死了，恨不恨的也无所谓了。
人死债消，他做的那些事，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如今也都得到自己的报应了。”
陆思予歪着头看向面前这个大男人，“我怎么觉得，乔九爷现在老了老了，竟然越来越有佛性了呢？”
乔瑾宸面色一黑，轻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嫌我老？那也晚了！”
陆思予嘿嘿的笑着，这样的乔瑾宸好有温度，她好爱。
乔明诚的尸体，最后也无人认领，殡仪馆一把火将她烧了个干净，就像他没有来过一样。
听说他火化那天，程莉莎去了。
她呆呆的看着他一个人被推进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把骨头灰，默默流下了两行清泪。
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去见他。
她和乔瑾宸一样，同情，但不原谅。
此后的千年万年，就像乔明诚他自己说的那样，死后再无人祭拜，无人惦念。
这些陆思予也都是后来才听说的。
处理完乔修远的后事，乔瑾宸带着陆思予一起去看望乔老爷子。
老人家不想和乔瑾宸这冰块脸住一起，说是不利于身体康复，竟屁颠屁颠的自己跑去萧家住了下来。
陆思予一进院子，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真的是久违了。
“老东西，你说你一天天净摆弄那些花草有什么意思？
跟你说话呢！人腿脚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耳朵也聋了？
前天你一整天都没见人，你说你是不是不想见我，出去躲清净了？
你这人真是无聊吧，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觉得当年月英多少是有点眼疾。
不过也好，你们一个聋，一个瞎，正好相配！”
乔老爷子还在喋喋不休的念着。
他的那一截手指虽然无法做断指续接的手术了，乔瑾宸却给他使用了盛世医疗刚刚研制出来的机械指技术。
如今看起来虽然不太美观，功能上倒是与正常人无异。
乔瑾宸眼见爷爷又在挑衅萧老爷子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爷爷，您能顺利回来，还多亏了萧老先生，您怎么还骂个没完呢？”
乔老爷子不屑一笑，“你懂什么，骂一骂动动脑子有助于预防老年痴呆。
你看他这个样子，闷不吭声，迟早得憋出病来！”
乔老爷子话音刚落，就见萧德耀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
“老东西，你捂肚子干嘛？想上厕所？快去啊，别拉院子里丢人！”
萧德耀没理他，只见他疼得冷汗都流了出来，身体都有些站不太稳。
陆思予有些担忧的上前问道：“萧爷爷，你没事吧？”
她下意识的去拉住萧老爷子，却没料到他突然身子一沉，倒在她的脚边。
乔老爷子整个人都愣住：“不是吧，我就随便骂了两句，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