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福吞咽着口水，十分艰难地和人说道：“刚才宫里的人说今日公主是去见那个明六小姐的……”
萧鉴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忽然一顿。
“她们约的地方是程记铺子，长青他们的确见到那明六小姐去了，但他们并没有看到公主的身影。”
萧鉴看着萧福苍白的脸，还有磕磕巴巴的话，心里也如萧福一般，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可他亦不敢认，只能说：“……你什么意思？”
声音却不知不觉变得沙哑了起来。
萧福知晓老爷与他可能想到一处去了，他刚才在从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之后，便立刻喊了长青他们过来，详细询问了今日发生的事。
之后便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思，跑来了。
“小的问了长青他们，他们说那明六小姐进了程记铺子，待了大约两刻钟不到，就走了，也没买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那明六小姐的两个护卫和丫鬟并没有跟着她离开。”
萧福越说，脸色就越白。
而萧鉴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端坐着的脊背，也变得越来越僵硬。
“当时长青他们，也没多想，就跟着马车出了城……”
“他们杀明家女的时候，就没上前看过吗？”萧鉴忽然起身问道。
这也正是萧福最害怕的。
他目光闪烁着慌张和后怕，头也在萧鉴锐利的注视下，一点点埋了下去：“……没有，他们是一箭射进了马车里，正好那边靠近悬崖，马儿慌乱下，直接就掉下了悬崖。”
萧鉴原本站着的身子，忽然微晃了两下。
不等萧福扶住。
他就踉跄着往后两步，重新瘫坐到了椅子上。
为官多年，什么风浪，萧鉴没见过？就算他自己手上没沾过血，但这么多年，他秘密处死的人也不少。
可如今，他是真的怕了。
只要想到那个可能，坐在椅子上的萧鉴，就浑身无力，浑身还跟着冒起了冷汗。
萧福这时才赶过去。
“老爷，您没事吧？”他说着，看着豆大的汗珠从老爷的额头上冒下来，就想让人去喊大夫。
但话还没出口，他的胳膊就被人握住了。
萧鉴尽可能冷静地跟萧福说道：“你现在立刻去找夫人，让她现在立刻派人去安远侯府跑一趟，用她的名义邀请那个明家女明日来家里。”
萧福很快就领会了老爷的意思。
老爷这是要去打探安远侯府，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探查那个明六小姐，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要是死了，那长青他们就没杀错人，公主可能就是真的不见了。
可要是没死……
那他们今日杀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安成公主。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萧福也是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耽搁，刚要去找夫人说这事。
萧鉴又道：“再派一拨人去城里先找下，那家程记铺子着重去问下。”
萧福自然应是。
……
萧家的人到侯府的时候，千霜也才回来。
她去程记看过了。
公主并没有回去，衣服还留在那边。
回到家里，千霜也不敢去问老陈回来没，只自己暗自打探了一番，得到的结果自然是没有。
有与她关系交好的下人，看她脸色这般难看，还以为她怎么了。
千霜自然不可能与他们说原因。
只勉强笑着，说了句：“小姐的东西，我没找到，怕挨骂。”
那些人听完，便也没再说了。
千霜与他们告辞，刚要离开，就听到门外萧府的人过来送帖子，说是他们夫人想见他们六小姐。
千霜本已经走了，听到这话，就又悄悄留了下来，躲在隐蔽处。
她心中有鬼。
总觉得那人是在故意套话，为得就是想看看他们小姐到底在不在府中。
难不成是安成公主失踪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想想也是，现在都这么晚了，公主一直不回去，宫里肯定也着急了。
不敢再逗留，千霜立刻往绛云苑跑去。